第37章 情转浓_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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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情转浓

  言心攸走到箜篌旁轻轻拨动了几下琴弦。苏亦行正要起身为他娘亲解围,太子却拉住了她。

  “陛下记得臣妇二十四年前弹奏一曲箜篌,但这箜篌曲之还有另外的故事。在弹奏之前陛下可愿一听?”

  “哦?说说看。”皇上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即便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以及风采不减当年。岁月在她身上增添的只有风韵哪怕是如今入宫她依旧可以艳压群芳。

  最难得的是,她的身上仍然有着蓬勃的生命里。不像皇后暮气沉沉望之生厌。

  “二十四年前,容嘉皇后十八岁,成为太子妃一年有余却生了一场怪病。臣妇与她自幼相伴,姐妹情深,便央求姨母带臣妇入宫。姨母便将臣妇装扮成丫鬟带入了东宫与表姐相见。表姐缠绵病榻月余,形销骨立,十分虚弱。半夜也时常惊梦难眠,臣妇便为她弹奏箜篌助她凝神。从一月十弹奏到六月底,可她最后还是病逝了。”

  言心攸抬起眼眸:“臣妇还记得那是六月十,表姐回光返照,拉着我的说了许多话。她说她此生最牵挂的便是陛下原是与陛下约定月初在紫藤架下一起看牵牛织女鹊桥相会。可惜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她希望月初我能为她奏一曲鹊桥仙。于是那一日,表姐葬入后陵,臣妇便在梦璃河上奏了这一曲。听闻梦璃河的水直通天际,臣妇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听到。”

  皇上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神情也有些恍惚。

  言心攸调了调弦音:“这么多年,陛下仍然记得容嘉皇后,可见用情至深。臣妇能有幸在夕再奏一曲,若是容嘉皇后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很宽慰。”

  皇上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阻止。但轻灵的乐声已经从指间逸出,十指纤纤勾动琴弦的身姿宛若云的仙子。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清越的歌声伴随着乐声响起,听得人如痴如醉。

  听了这琴音,众人便理解了,为什么有些金风玉露可以让人二十多年难以忘怀。

  那一年,先皇后病逝,皇上原本该为她守灵。可头还没过,他便受不住清苦,微服出宫游玩。也是那日在梦璃河畔,苏鸿信听到了这一曲箜篌。

  彼时两人已经相识相许。

  言心攸当年确实央求她姨母带她入宫探望表姐,总是会在东宫待上五日才回去。也正因为如此,才被陛下瞧见。

  陛下明知她的身份,却没有拆穿。不顾容嘉皇后病重,命苏鸿信替他写情信纠缠。

  言心攸性情刚烈,收了信之后看也不看便扔进了火盆里,甚至指着苏鸿信的鼻子骂他为虎作伥。苏鸿信任由她打骂,从来不还口。最后磨得言心攸没了脾气。

  那时苏鸿信一心考取功名,读书十分用功,太子就寝之后,时常在承德殿外借着宫灯看书。言心攸也经常瞧见。

  一日,苏鸿信看着书睡着了,因为靠近宫灯,书被燎了也不知。恰巧被言心攸瞧见,顾不得许多,端了一盆水兜头浇下。

  苏鸿信顿时惊叫着醒来,神情痛苦。言心攸觉察不对,掀起他的衣袖,才发现他身上全是伤。问他如何受伤的,他也不说。

  后来她才知晓,苏鸿信几次番为她向太子进言,惹怒了太子,挨了许多顿打。那日刚挨打,身上没一块好肉。

  那一盆水,浇得他生了病。言心攸心不忍,私底下经常给他送药。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一来二去渐渐生了情愫。

  但苏鸿信是个君子,从来也不与她单独相处。两人最亲近的时候,便是隔着一道墙,苏鸿信在墙内吹奏竹笛,言心攸静静地听。但那一轮明月却照耀着墙里墙外的两个人。

  至于这一首鹊桥仙,言心攸说了谎。容嘉皇后故去时从未说过放不下陛下这样的话。

  她在被选为秀女之前,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少年郎。被选为太子妃的那天,她回到家,亲烧光了与他有关的一切。她生前也时常哼着鹊桥仙的曲调,临死前依旧在反复哼唱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年乞巧节,言心攸心悲恸,这才去梦璃河弹奏了这一曲。

  这一段深情,却与陛下毫无瓜葛。只是言心攸知道,人总是可以肆意地怀念和美化故去之人。她表姐温柔恭顺,生得又美,陛下当年也是真的宠爱过她。

  只是黎国当今这位陛下的真情太少,他的心可以碎成许多片,每一片都喜欢上不同的人。能分给亡妻的爱着实少得可怜,必须要有人提起,才会记起些许往事。

  一曲毕,言心攸福身施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沉默良久,最终起身离去了。皇后脸色也很不好,时不时瞧向言心攸。她却神色泰然,继续和自己的夫君低语交谈。

  苏亦行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娘亲受辱。没想到娘亲看着温吞,几句话便化解了这折辱之意。

  不多时,皇后也离席了。大家终于没了拘束,不少人离了席聚在一处闲聊饮酒。苏亦行还想和爹娘说些话,太子却忽然拉着她的离了席。

  路过爹娘身边的时候,苏鸿信瞧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他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忧伤:“咱们女儿这是真的被人抢走了!”

  言心攸温声道:“你也可以认为是多了个人来疼爱她。”

  “话虽如此,可我瞧着这两人,倒像是太子一厢情愿。女儿如今对太子是什么心思,你可询问过?”

  言心攸轻轻叹了口气:“只怕心芥蒂还在。老二又总是教她不可轻易对人付出真心,我瞧着她也是迫于无奈明哲保身。”

  “老二教得也没什么不对,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但情之一事,付出总是要有回应的。行儿这样,早晚还是得出问题。”

  夫妻二人叹了口气,也无可奈何。

  而此时此刻,太子正拉着苏亦行来到御花园,这园子极大。一路穿行之时还能看到刚刚离席的妃嫔们五成群在一起玩闹。

  她们瞧见了太子和太子妃脚步匆匆去了园子的西侧,忍不住探头去瞧,然后小声议论。苏亦行小跑着才能跟上太子的脚步,宫女和太监们都远远被甩在了身后。

  太子终于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那树上结满了黄澄澄的果实。苏亦行惊喜地叫了出来:“这是我家乡的柠檬树?!”

  凌铉初颔首:“听鹿儿说你喜欢吃酸辣的东西,最喜欢的水果便是这柠檬,我便命人移植了一棵过来。”

  “可这果树在此地不宜生长,种出来不容易吧?”

  “原本移植了二十几株,这是唯一存活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了所以培育这柠檬树的艰辛。

  黄澄澄的果树在宫灯的映照之下美轮美奂,两人牵着,透过树梢看到了银河。

  太子温柔的声音在苏亦行的耳边响起:“听说乞巧节和心爱的人对着银河许愿,便可以一生一世幸福美满。行儿,许愿吧。”

  苏亦行点了点头,默默闭上了眼睛。她希望太子可以安然地登上帝位,如此才能保佑她和她的家人平平安安。

  忽然,苏亦行感觉到唇畔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一睁眼,太子已经俯身吻住了她。苏亦行略有些惊讶,但下一刻还是顺了他的意。

  香甜的味道溢满了唇齿之间,凌铉初搂住了她的腰,双眸紧闭,感受着她的呼吸。时不时因为他的用力,她唇齿间会逸出些许轻微的嘤1咛。

  苏亦行睁开眼睛,看到了太子身后漫天的银河。今晚的星河熠熠生辉,像是一条镶满了碎钻的带子,很美。

  待他松开她时,苏亦行有些站立不稳,太子便一直搂着她。

  他伸摘了一颗柠檬:“这果子我一直让人看着,成熟以后还没人尝过,就是等着你来吃第一口。”

  苏亦行惊愕地看着太子殿下,要干吃柠檬么?可他他显然不是在说笑,熟练地取出匕首,将这柠檬切开,递了一半给她。

  苏亦行在太子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小小地舔了一口,果真是酸掉了牙。太子笑着看着她,姑娘家吃东西确实是斯。他张口咬了一半。苏亦行阻拦不及,就看到太子嚼了一下,然后神情从甜蜜慢慢变成了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背过身去吐出了那只柠檬,整个脸皱在了一起,身形都有些晃动。苏亦行上前扶他,太子就势抱紧了她,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苏亦行身上。

  苏亦行噗噗一口笑了出来。

  这半口柠檬的劲实在太大,太子说话都有些漏风:“里为时么喜欢池责种通系?你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这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做配料调味的。”

  凌铉初眼泪都被酸出来了,他抓过苏亦行的胡乱在脸上擦了擦:“要不是这树是我自己种的,我肯定以为是谁下了毒。”

  苏亦行嗔怪地抽回:“谁让你不问清楚,胡乱吃东西。”

  “好,是我不对。那请教娘子,这柠檬可以做什么?”

  “柠檬夏日里兑了蜂蜜可以做凉饮,酸甜可口,还很解暑。这个时节还能做柠檬鱼。”

  “你会做?”

  苏亦行点了点头:“我摘一些回去做给殿下吃,可好?”

  “好啊。”凌铉初捏了捏苏亦行的脸,她这般可爱,他很想再亲上几口。然而刚吃完柠檬的后遗症便是止不住口水。说着话,凌铉初都觉得自己的口水要滴下来,太煞风景,只好闭口不言。苏亦行踮起脚尖想去摘柠檬,可是她身形比太子矮了许多,上面大颗的柠檬摘不到。她跳起来想要够,忽然整个人腾空而起。

  太子居然一条胳膊抱住了她的腿,让她坐在了他肩上,苏亦行涨红了脸:“殿下,放我下来。若是被瞧见了”

  “瞧见便瞧见,谁敢说什么?”

  苏亦行也只是推托一下,宫里的规矩那么多,太子都不守着,她自然也不想守,于是指挥道:“那你往前移一些。”

  她伸出去,一边指挥着太子一边摘了许多的柠檬。回去之时,太子兜着一大堆柠檬,看一眼便觉得牙都快酸倒了。

  苏亦行里捧着一个,闻了闻柠檬的清香,满脸心满意足。

  太子能瞧出她的高兴,低头瞧着她:“我如此辛苦种树,可有什么奖励?”

  “殿下想要什么奖励?”

  太子俯身将脸凑到她面前,苏亦行红着耳朵凑过去啄了一口。太子嘴角扬起笑意,也心满意足地带她回了东宫。

  走到一半,苏亦行忽然瞧见了前方爹娘的身影。她正要欢喜地奔过去,又转头瞧了太子一眼。凌铉初宠溺地笑了笑:“去吧。”

  苏亦行高兴地提起裙裾,轻快地飞跑到了爹娘身前。苏鸿信见到女儿激动不已,他目光落在苏亦行的柠檬上:“这京城哪里来的柠檬?”

  “太子殿下移植来的,成活一棵树不容易。”苏亦行将那颗柠檬放在了父亲的掌心。

  苏鸿信看着太子亲自兜着满满的柠檬,他看向苏亦行的目光里满是温柔。倘若这个少年不是黎国的太子殿下,此时此刻苏鸿信一定会觉得女儿找到了终身的托付。

  “爹,娘,宫门已经关了,你们今晚留在东宫可好?”

  言心攸温声道:“皇上已经安排下了寝宫。”

  “可是”苏亦行不放心爹娘留在西宫,于是转头看向太子。

  凌铉初走到她身后,苏鸿信和言心攸福身施礼。凌铉初看着苏亦行恳求的目光:“东宫也已经备好了寝宫,行儿已经盼了许久了。至于父皇那里,我派人去说一声便可。”

  “多谢太子殿下。”

  苏亦行雀跃着挽住了爹娘的胳膊,苏鸿信嗔怪道:“都已经是太子妃了,还没个规矩。”

  还没等苏亦行说什么,太子殿下便道:“我就是喜欢行儿这天真烂漫的性子,若是时时刻刻守着规矩,反倒是无了。”

  苏亦行耳根子通红,小声道:“殿下说什么呢”

  原是嗔怪的话,太子却仿佛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我说,行儿这样,很可爱。”

  苏亦行羞红了脸,松开了爹娘,加快脚步走在前面。苏鸿信和言心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止不住笑了起来。

  太子快步上前,还愣愣地兜着柠檬:“怎么不和你爹娘一起走了?”

  “你还说都是你,怎么能在爹娘面前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能说?”太子提高了声音,“我喜欢自己的媳妇儿,这话对谁都能说!”

  苏亦行连忙伸捂他的嘴,太子偏过身不让她捂,她焦急道:“殿下你喝醉了!”

  “那也是酒后吐真言。”

  苏亦行够不着他的嘴,鼓起了腮帮子,赌气地往前走。太子忙将怀里的柠檬尽数交给了鹿儿和云朵,快步追上去握着她的,捂在了自己嘴上:“你不想我说,我便不说了。”

  苏亦行被他的举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爹娘看着呢。”

  两人瞧向二老,就看到苏鸿信和言心攸拢着衣袖抬头看天。“夫人,你看今晚的月色真好。”

  云朵和鹿儿抬头看了看天,哪有月亮?

  一家人一路回了东宫,而此时此刻郡主落后了一步,便被皇后叫到了跟前。

  皇后替她理了理衣衫:“艾儿,在东宫里受委屈了。”

  钟艾摇头:“不委屈。”

  “都快两个月了,太子还未召你侍寝,还说不委屈?”

  “太子没有召我,也没召旁人侍寝啊。”

  “他倒是没有召旁人,太子妃专宠,旁人哪里还入得了太子的眼?你模样是比不过太子妃了,那就得想想别的法子。譬如,你和太子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呢。”皇后循循善诱道。

  郡主心无奈,她和太子殿下自幼相识不错。可根本没什么情分,就连话也没说上几句。

  皇后娘娘有心撮合,经常让她来到宫与太子“偶遇”。有时候邀两人饮茶,还途离席让两人独处。每当此时,太子总是一脸冷峻,眼神恶狠狠的,像是要杀人。

  有一年秋狩,陈王不满皇上削藩,于是派人行刺陛下。太子当着她的面,一刀砍了一个刺客的脑袋,血全都溅到了她身上。郡主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太子看都没看她一眼。

  要她去跟太子殿下叙旧情,简直是要她的命。

  然而皇后对她寄予了殷切的期望,钟艾也不知如何拒绝,只好含混地应了。

  皇后瞧着她,眼满是恨铁不成钢:“艾儿,你可有想过,以太子如今对太子妃的专宠,她早晚会有子嗣。”

  “这是自然的啊。”

  “生下长子嫡孙,她的地位便难以撼动了。”皇后握住了她的,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想一想,太子妃如今是这位子还没坐稳,所以一直在笼络人心。可今晚宴席上你也看见了,她爹那个攀龙附凤的架势,恨不得一步登天。她还有四个哥哥,也是磨拳霍霍。听说都要参加明年春闱,到时候若是得以入朝为官,她母族助力不可小觑啊。”

  郡主垂着眼眸没有作声。

  “太子妃如此筹谋,你不为自己,也为钟家想一想后路。若是她有一天得势了,你该如何自处?在这宫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姐妹情深,只有荣辱和生死。”皇后拿出了一只锦盒放入了郡主,“把这个送给她。”

  郡主上一颤,下意识地缩了回去,用力摇头:“不不行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将来死的人便是你!”

  郡主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哭着跪下哀求道:“姑姑,求求你不要”

  “你为她求情?”

  “我我不是为她。”郡主哽咽着看着她,“我是为了我自己。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用情至深,若被他知晓是我害了太子妃,一定会杀了我的!”

  “又不是让你毒死她,只是让她生不出孩子罢了。”

  “可是”

  皇后将那锦盒塞入了郡主:“本宫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你不肯其实也无妨。东宫里并不只有一人肯为本宫做事。只是换了旁人,没有了这姐妹情深,会不会下留情便未可知了。”

  郡主泣不成声,颤抖着收下了那锦盒。她哭着穿过永巷,头顶的星辉却照不亮她的前路。从踏入东宫的那一刻开始,郡主便知道自己的人生再无幸福可言。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苏亦行,她不想成为像皇后那样的女人。郡主跌跌撞撞地走着,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扭伤了脚。

  她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啜泣着。宫人不敢上前,只能在不远处默默候着。

  忽然,一盏灯照在了郡主身前。她听到了男子温柔的声音:“小主可是扭伤了脚?”

  郡主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眼眸。那一瞬间,漫天的星河映入了她的眼眸,郡主有些晃神。

  男子向她行了礼:“小主,微臣是宫御医祁年,今日值夜路过此地。太医署离此不远,若是小主不嫌弃,可以移步太医署,让微臣为小主诊治。”

  郡主愣愣地张了张嘴:“好”

  宫人这才上前背起了她,将郡主送进了太医署。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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