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封太子妃_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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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封太子妃

  钟艾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颤抖着福身道:“拜拜见太子殿下。”

  凌铉初方才还一脸春风和煦此刻脸色阴沉了下来,仿佛随时要吃人:“你怎会在此?行儿呢?”

  “她她去打水了。殿殿下认识行儿?”郡主觉得屋子的里空气都稀薄了许多太子明明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周身散发的威压却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凌铉初听到远处的水声传来他上前对郡主道:“假装不认识我!”

  郡主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太子忽然靠近吓得她惊叫了起来。苏亦行听到叫声立刻快步跑了进去一看是个男子再靠近郡主想也没想一桶水泼了上去,将凌铉初浇了个透心凉。

  钟艾惊恐地看着浑身上下往下滴水的太子心都沉了下去。完了什么连环计,现在她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苏亦行快步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转头去瞪那个登徒子。

  凌铉初一抹脸上的水,一脸委屈道:“行儿是我啊。”

  “郎?!你为何会在此?”

  “今晚我在东宫当值这不是饿了么,想着过来寻些吃的。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位姑娘我还没做什么,她见了我就叫。”

  钟艾眨巴着眼睛不敢说话把头埋进了苏亦行的怀里。凌铉初皱起了眉头这两人抱得也太紧了些!

  苏亦行松了口气拍了拍郡主,柔声道:“这就是我此前对你说的,我在川州救下的男子。”

  “原来原来如此”郡主心慌乱,嘴上应和着。

  凌铉初嬉笑着凑到苏亦行身边:“原来你还和姐妹们提起我,都说我什么?”

  “说你是个倒霉蛋咯。”

  凌铉初无奈:“就不能说我些好?不过我今日是够倒霉的,饿着肚子,还被泼了一身的水。”

  苏亦行走上前,自袖取出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

  凌铉初凑过脸来:“替我擦。”

  苏亦行将帕子塞到他上:“自己擦。擦完了再去打些水来。”

  “你这使唤的倒是顺”

  “想吃夜宵,就去打水。”她挑了挑眉。

  “好好好,听你的。”凌铉初满眼笑意,转身离开了小厨房。

  钟艾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问苏亦行:“你你和太他是什么关系?”

  苏亦行思忖了片刻,轻声道:“他好像对我有意。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与他是不能有牵扯的。所以我准备落选之后,再与他细细地互相了解。”

  “那你对他也有意?”

  苏亦行脸颊有些红:“是是有些好感”

  “那若是他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该如何?”

  “我只说细细了解,并未就此相许。若是发现他为人不妥,自然不会与他多有纠缠。”

  钟艾张了张嘴,听到了脚步声和水声,便不敢再说什么。

  凌铉初提着水桶过来,走得急了,便满头大汗。

  苏亦行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快来烤烤,别着凉了。”

  “心疼了?”

  苏亦行瞪了他一眼:“正经一些。”

  她说着便忙碌了起来,凌铉初坐在炉火旁,一边烤火一边瞧着她熟练地切菜,眼满是温柔的笑意。她十指纤纤,葱白的水嫩嫩的,连带着这些已经不太新鲜的菜都好看了几分。

  钟艾看着两人,心已经是翻江倒海。苏亦行明明是和太子两情相悦,却不知道他的身份,还计划着和她们一起走。那若是真的成功了,她后来知道真相又该如何?

  可她若是告知了她,太子怕是能要了她的小命。

  苏亦行做了些家常的小炒,惊喜地发现一旁还有辣油。她将饭菜端上一旁的桌子,对两人道:“我这儿还有些辣油,怕你们吃不惯就没有放进去,要不要尝尝?”

  “好啊。”凌铉初积极响应。

  钟艾摇头道:“我不吃辣。”

  苏亦行便在凌铉初碗里滴了两滴。

  “怎么就两滴,再加些。”太子豪气干云道。

  “你能吃辣么?”

  “你能吃,我怎么就不能?都倒进来!”

  苏亦行只好又给他加了一些,凌铉初尝了一口,动作一顿。整个脸都有些抽搐,肉眼可见地红了。苏亦行和钟艾都瞧出来了,强忍着笑意。

  “好吃么?”苏亦行故意问。

  凌铉初一口咽了下去,辣的窍生烟,半晌才缓过来:“好吃。”

  “那多吃一些。”

  凌铉初看着眼前这碗面,心一横,满脸悲壮而又艰难地吃完了这碗面。脸上一路烧到耳根子全红了。

  苏亦行连忙将放凉了的水推过去,他咕咚咚灌了进去。苏亦行嗤笑道:“不能吃就别逞强。”

  “可你爱吃辣,以后总是要适应的。”

  苏亦行悄悄踢了他一脚:“不要胡说。”

  钟艾瞧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碗面。苏亦行见她用完晚膳,起身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太子也连忙起身:“这就走么?”

  “都二更天了,赶了一天的路,得回去歇息了。”

  “好吧。不过近来我公务繁忙,怕是有几日见不着你了。”

  苏亦行略一思忖,示意郡主先回去。钟艾巴不得早点离开,急匆匆地走了。

  “郎,我我此番若是落选,你会去川州寻我么?”

  “这要看你想不想我去了。”

  苏亦行低着头,脸颊微红:“我我等着你”

  “不会等太久的。”太子眼的笑意渐渐深,他伸想要牵起她的。她却转身跑了,他的抬到半空,看到了掌心的帕子。帕子上还绣了一行诗:“明岁秋风知再会,暂时分莫相思”。

  太子喜不自胜,她还是第一次回应他的心意!他将帕子收了起来,心情愉悦地回到了承德殿。

  苏亦行回到房间里时,夏青青正在打呼噜,尚青云也睡了。钟艾也盖好了被子,似乎是睡着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安歇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嬷嬷管束着,几人在含凉殿里玩耍得十分快活。夏青青不知道还从哪里翻出了牌九,于是四人一起推起了牌九,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然而牌九没推几日,浴佛节便结束了,秀女们络绎回到了宫。四人收拾好牌九,开始了计划。

  秀女们回到含凉殿,隔了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吵嚷声,她们也不敢去看。毕竟那位家族势大,她们也不敢掺和进去。

  可是到了深夜,里面的吵嚷声还不歇,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嬷嬷们不能不管了,赶忙去查看究竟。

  这一推门,就看到地上滚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确切来说,是夏青青单方面地殴打郡主。郡主脸上鼻子上都是淤青,嘴里还叫骂不停。

  嬷嬷们立刻命人将两人分开,苏亦行和尚青云躲在一旁,脸上也有些淤青。显然是方才拉架时候被误伤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主事的王嬷嬷扫了她们一眼。

  尚青云冷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回事,有人愿赌不服输,输急了眼,动打人。”

  “打她怎么了?她不就是仗着自己姑母是皇后,便好意思出言讽刺我。我爷爷为黎国打过仗,救过先帝,你凭什么说我爷爷是个莽夫?!”

  “我说你几句怎么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当太子妃不成,粗粗脚,刁蛮无礼。我看你嫁都嫁不出去!没有人会要你这个母老虎!”

  两人骂着又要打起来,几个嬷嬷也束无策。她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即便是嫔妃们也做不出在宫推牌九还打架斗殴的事情来。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嬷嬷忽然发现郡主身边的丫鬟不见了。她转头对身旁的徐嬷嬷道:“这件事,你去禀报太子殿下,看如何处置。”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凌铉初那边,他正在和一些朝臣议政。乍听闻有秀女闹事,凌铉初颇有些不耐烦:“真是些不安分的秀女,一屋子四个,全部赶出去!”

  “喏。”

  司南得了令,快步前去宣太子的旨意。

  行至一半,瞥见徐嬷嬷匆匆往承德殿赶来。徐嬷嬷见了他忙上前道:“司南公公,我这正要向太子殿下禀报含凉殿的事儿呢,才出来就遇见了您,真是巧了。”

  “我已经知晓了。”

  “知晓?可是”

  “不是你们派了个宫女来禀报的么?”

  “事关郡主,怎敢只派个宫女来禀报。”

  “郡主?!”司南惊骇,“你细细说来。”

  司南听说事情还牵涉到苏亦行,不敢耽搁,转头边去承德殿寻太子。

  他进去对太子耳语:“殿下,那含凉殿的事情”

  凌铉初正听着兵部说边关的军情,说到要紧处被打断,他怒拍桌子:“狗奴才!叫你办个事儿,来来回回嘀咕什么?惹是生非的秀女,赶出去就是!再敢拿这等事来烦扰,拖出去杖责八十!”

  司南一听,不敢再言,一溜烟跑了出去。

  出了门,遇见徐嬷嬷凑上前:“太子爷怎么说?”

  “太子还是那个意思。”司南顿了顿,“不过太子说了赶人,没说什么时候赶。这样,你去通报皇后一声,就说就说郡主惹了些小事,就要被赶出宫去了。”

  徐嬷嬷点头,匆匆去了西六宫。

  司南去了含凉殿,当着一众秀女的面宣了太子的旨意。

  夏青青心激动,一转头,对上苏亦行的目光,又按捺了下去,继续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人一走,言惜立刻上前扶起了苏亦行:“行儿,这事儿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明明不是你的错”她双眼微红。

  苏亦行拍了拍她的,沉痛道:“我也不想如此,想来这也是天意吧。表姐珍重。”她说着转身进了屋,生怕多留片刻就会笑出声来。

  夏青青她们也走了进去,砰地关了门。

  四人八目相对,夏青青第一个绷不住笑了出来,另外人也都笑了起来。大家都如释重负,轻快地去收拾起了包袱。

  原本以为这一次至多是夏青青能走,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略施小计就可以四人一起脱身了,简直喜出望外。之前的计划全然都不需要了,四人欢喜得不得了。

  云朵帮着苏亦行收拾包袱,眉眼间却有些忧愁。若是回川州,如何面对她的爹娘?她是逃婚出来的,这一走,怕是要逃不脱一顿毒打。说不定还会被硬逼着嫁给那个人

  四人收拾好了包袱,夏青青有些舍不得苏亦行。她抱着她的腰瘪着嘴道:“此一别,今后怕是很难相见了。行儿,你可要常来京城看我。”

  苏亦行点了点头:“你也可以去川州,我带你去野炊,请你吃麻辣兔头。”

  尚青云笑道:“不必等那么许久,明日我们便出宫了。不如晚上约在临江仙酒楼一叙,那里有个雅间,无人打扰。”

  “好啊好啊。”钟艾和夏青青踊跃应了,便一起看向苏亦行。

  苏亦行虽然怕夜长梦多,可也舍不得她们。相处一个月有余,时间不长,可是这般环境之下也生出了一些患难的情谊。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四人决定今晚不睡,聊一个通宵。

  钟艾一向话较多,今晚却显得心事重重。夏青青说了半天,她也没听进去,只是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走成么?”

  “你是怕皇后娘娘知晓,阻止你离开?”尚青云问。

  钟艾的目光瞥向了苏亦行,又挪开:“是啊。姑母若是知道了,肯定要闹的。”

  “明日宫门一开我们就走,谁也拦不住。”夏青青握住了钟艾的,“对不住了,我今日打疼你了吧?你改日去我家,我把爷爷送我的伤药给你。”

  “好。”钟艾轻声道,“我今日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作戏,你别往心里去。”

  “那是自然,一笑泯恩仇。”夏青青豪爽道。

  苏亦行笑了起来:“你们一笑泯恩仇,倒是别隔着我呀。”

  夏青青翻了个身凑到了钟艾身旁,两人聊了起来。苏亦行挨着尚青云,她翻了个身,尚青云也轻声道:“行儿,其实有件事我也虚向你坦白。云镜国师其实是我的师父我小时候体弱多病,被送到万寿寺,随他修过一阵子的佛法。”

  苏亦行顿了顿,露出了了然的笑意:“我其实猜到了些许,但没想到你会亲口告诉我。”

  尚青云将头抵在她肩上:“你别怪我师父,他其实也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那日皇后要害你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在佛前犹豫良久,最终也没有告诉你。他后来惩罚自己,让身旁的小沙弥杖打自己五十棍,打得皮开肉绽他”尚青云哽住了。

  苏亦行握住了她的:“我可以不怪云镜国师,只是你得离他远一些。我总觉得他会伤到你。”

  尚青云抬起头看着她,眼有盈然的泪光:“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一句,我念过千百遍,可是可是”

  苏亦行轻轻叹了口气,尚青云靠了过来,挤在她怀。

  四个人低声絮语了许久,天蒙蒙亮的时候,夏青青便起身听着外面的钟声。

  总算是等到了开宫门的钟声,四人立刻带了各自的丫鬟背着包袱往外走。她们轻轻脚避开了所有人。

  侍卫们也知道她们是被驱逐出去的,可没想到她们这般积极,惊愕地瞧着她们匆匆离宫,但也都没有阻拦。

  出了含凉殿,苏亦行的心跳加速。她转头看向承德殿的方向,郎在东宫当值,她还没来得及告知他一声。不过郎看了她的帕子,若是有心,他会来寻她的。若是无心便罢了

  她们悬着心,一直到出了宣武门,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走到宫外,四人欢喜地抱成一团。

  钟艾抱完尚青云回头,无奈地扯了扯夏青青:“你都快把行儿勒没气了,快松。”

  夏青青这才松了:“行儿,你家没有马车来接,不如坐我家的马车?我顺路。”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好顺路哦。”钟艾怪声怪气道。

  夏青青瞪了她一眼,苏亦行笑着上了马车,四人道了别。

  车轮滚过,苏亦行掀开了车帘,看向外面。京城繁华,但此刻的街上却寂寥无声。

  “行儿,川州远么?”夏青青好奇道。

  “挺远的,来一趟好要走好久的路。快马加鞭也要几天来回。”

  “那你爹娘是不是真的很好?”

  “我爹娘对她们未来的儿媳,一定很好。”苏亦行笑了起来。

  夏青青红了脸:“你也取笑我。”

  “我二哥这人禀性不错,就是有些吊儿郎当的。他总是教我,对人不要太用心。此前他也没有对什么女子动过心。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将来对自己的心上人会如何。”

  “那以前没喜欢过别的女子?”夏青青笑得眼睛都弯了。

  “嗯。”苏亦行有些无奈,夏青青并没有抓住重点。若是大哥,她可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一定会对嫂嫂好。毕竟大哥老成持重,孝顺爹娘,待人宽和。可苏衍不仅仅是吊儿郎当,还十分自恋。

  他那般自恋,苏亦行觉得哪个女子嫁了他,都多多少少会受气。

  马车行驶到言府,苏衍果然在门口接她。苏衍张开胳膊:“来,二哥抱你下来。”苏亦行没理会他,自一旁跳了下去。苏衍扶着她上上下下打量:“没吃亏吧?被责罚了没有?”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今日是青青送我回来的。”

  她转过头,夏青青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苏衍一见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额角,那个包还没消下去。京城的姑娘可真野,那日他追打匪徒,这姑娘不分青红皂白跳出来一木棍砸在他脑门上。他一向不喜欢跟女人一般见识,谁承想她以为他打不过她,追着他揍了一路,匪徒也跑了。

  不过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还是拱了拱:“多谢夏姑娘。”

  夏青青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不用不用。今晚我们临江仙酒楼给行儿送别,你也来吗?”

  苏衍一愣:“你们女子相聚,我”他顿了顿,想起时间紧迫,妹妹与她们聚完连夜就得走了。于是道,“好,我一定去。”

  夏青青放下了帘子,抿着唇笑了,车轮咕噜噜地滚动了起来。

  两人走回言府,早膳后便去见了舅舅和舅妈,一同辞别。舅舅和舅母瞧着两人,那是一脸愁苦。舅母甚至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你们今晚便走?这么急?”

  “是啊,行儿离开家乡久了,很想念爹娘。早早回去也好。何况行儿没有选上秀女,也是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在此久留。”

  舅母叹了口气,命人备了丰盛的午膳,给他们送行。

  而东宫之,凌铉初睡到日上竿才醒。昨夜边关军报到来,处理了一晚上,更天才睡下。白日里就多睡了一会儿。

  他起身由宫人伺候洗漱,司南跪在一旁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身旁的大宫女云影求见。”

  “她怎么来了?”凌铉初还穿着亵衣,于是不疾不徐换好了衣裳,这才令她进来。

  云影进来施礼:“太子殿下万福,皇后娘娘命奴婢来请殿下收回旨意。”

  “什么旨意?”凌铉初捧起今早刚炖好的虫草乌骨鸡汤,一边喝一边问。

  “殿下昨日下旨,将郡主逐出东宫。还请殿下网开一面,念在郡主与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宽宥她。”

  “郡主?”凌铉初瞧向了司南。

  司南瑟瑟发抖:“太子殿下,昨日奴才就想告知您了,您要逐出宫的那四位,便是郡主一屋的四位秀女。”

  凌铉初一口鸡汤喷了出来,腾地起身:“什么?苏亦行也在内?!”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是在内”

  “那人呢?”

  “奴才让嬷嬷们看着,先不让走呢。”

  云影冷笑了一声:“司南公公,您这人看得可不怎么样。今天一早,宣武门守将便报给了陛下,四位姑娘门一开就离去了。我们娘娘也是因为和皇上一同用早膳,才得知了此事。”

  凌铉初忙起身要走,司南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殿下,鞋您的鞋”

  凌铉初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脚

  他回身换了件常服,匆匆就要离去。走到一半,皇上却又要召见他。

  这种时候召见他,简直是火上浇油。太子不由得想起强公公此前让人给他带的话,倘若父皇先一步知晓苏亦行离宫,只怕过不了几日,她便回成为西宫嫔妃的一员了。

  凌铉初去了承乾宫,皇后也在。一家口齐聚,倒是难得的景象。皇上叫他来,仿佛只是闲话家常,还询问起了他选秀女的事情。

  “朕方才听皇后说了郡主之事,老,你这也太不给你母后颜面了。”

  “儿臣知错。”太子目光略略一扫,强公公不在。情况十分不妙。

  “这就是了嘛,其实郡主小时候来宫,你也是见过的。她活泼可爱,天真烂漫。如今出落得也是亭亭玉立,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朕瞧着与你也颇为般配。”

  “儿臣此次处罚有失妥当,故而决定将同罚的另外人也一并赦免了,重新入选秀女。不知父皇母后意下如何?”

  皇后不疾不徐道:“那倒也不必,那夏家之女刁蛮任性。听说此次争端都是由她引起的,别把她召回来了。”

  皇上瞧着凌铉初,他正若有所思。皇后的提议说了皇上的心思,夏家握兵权,太子也有兵权,若是两家此时联姻,那他这个皇帝说不定便要成为太上皇了。

  凌铉初回过神来,颔首道:“夏氏确实顽劣不堪,母后说的是。只不过秀女苏氏品行醇厚,此次争端之多番劝阻无果,还受了些伤。儿臣以为她不该受罚。”

  “这苏氏既然放出去了也就罢了吧。”皇上忽然道,皇后瞧了皇上一眼,此前的疑心愈发可靠。

  “既然郡主都回来了,若要赏罚分明,那除夏氏外的人也该一并赦免。否则就都该领罚!”

  皇后闻言,忙劝说道:“太子说的是,确实是该赏罚分明。”那苏氏若是回来,太子娶了她,将来倒是可以坐实太子“乱1轮”的声名。到时候天下议论纷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不悦:“那就让皇后派人去宣旨,太子你留下,今日还有政务需要你处理。”

  凌铉初万般无奈,只得留下,奋发图强,飞快地处理起了奏折。

  天色渐黑,苏亦行和苏衍带着云朵早早去了临江仙。人刚走,宫宣旨的公公便来了。来苏家的是强公公,言侍郎心惊疑未定,皇上御前的人为什么亲自来宣旨?

  难不成他外甥女犯了大错,赶出宫还不够,还要受到其他重责?

  他急忙出来迎接,陪着笑脸道:“强公公,您来得不巧了。那丫头刚走!”

  “去了何处?”

  “只说是有朋友给她办了送别宴,没说去哪儿。您看,要不您在这儿稍等?”

  “咱家等得,皇上可等不得!”

  “是是是,我这就派人去找。”说罢打发了几个仆役出门寻找,但是暗自嘱托他们,若是瞧见了苏亦行,让她立刻离开。

  他抹着汗,小心翼翼打听道:“强公公,我这外甥女儿不是选秀女落选了,怎么皇上又派人来了?”

  强公公叹了口气:“天家的心思,你就别多问了,一会儿听了便知道。”

  他怀揣着圣旨,若是摊开来,赫然是一道封妃的旨意。强公公心也感慨,真是造化弄人

  苏亦行并不知晓这些,她正和姐妹们小酌。青梅煮酒,气氛愉悦。苏衍坐在她身旁,笑道:“这几日承蒙几位照顾,我替我家妹子敬几位小姐一杯。”

  人喝了酒,钟艾笑道:“苏二哥,我们常常听行儿提起家的兄长,十分羡慕。不知二哥婚配否啊?”

  尚青云掩唇偷笑,夏青青红了脸:“你瞎问什么!”

  苏衍笑道:“小生不曾婚配,怎么,郡主想招驸马?”

  苏亦行捏了他一下:“你怎么如此轻浮孟浪?”

  “你又不是第一日见二哥我孟浪。”

  “我是不想招驸马,可有人想要找如意郎君。”钟艾瞧向夏青青,“青青,我看你和行儿关系最好,要不然你当她嫂嫂,以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夏青青羞恼,顾不得礼节,扑过去捏她。钟艾笑着起身躲了起来,两人追着打闹了起来。

  都是少年人相聚,不拘礼数,不一会儿都玩闹了起来,很是热闹愉快。

  只是苏衍瞧了瞧时间,对人拱道:“时辰不早了,再不走城门要关了,我们就此告辞了。”

  苏亦行也起身捧起了酒杯:“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有缘再会了。”

  人也捧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主仆人离去,留下了屋内失落的人,各自喝了一些酒,没什么话,也就都回去了。

  苏亦行低着头走在人群之,回想起与郎逛夜市的那一幕,仿佛还在昨日。京城匆匆一行,今日便要不告而别了。她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衍转头看她:“怎么,来了一趟京城,人走了,却把心给留下了?”

  “只是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你放心,他若真心待你,千里之遥也会来寻你。若是不来,就是没有缘分,自当放下。”

  苏亦行点了点头,主仆人出了城门。城郊,一辆马车停着,他们上了马车,一路渐行渐远。苏亦行稍稍有些醉意,便靠在二哥怀里打盹。

  忽然,苏衍听到了马蹄声,似乎只有一个人。这是官道,来往有马匹也是常见的。她闭着眼睛继续小憩。

  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绕过他们停了下来。马车也猛地停住,苏亦行被惊醒,神情还有些茫然。她看着二哥冷峻的神情,疑惑道:“二哥,怎么了?”

  “有人拦路。”

  苏衍握住了腰间的剑。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行儿,随我回去。”

  苏亦行僵住了,她缓缓掀开了车帘。郎骑着马,腰身挺直,头发微微有些散乱。见到她,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看着他:“你你拦我做什么?我已经落选了,如今就要回家了。”

  “你本就是牵连无辜受累,郡主已经被赦免,自然你也要一并回去。”

  苏亦行只觉得晴天霹雳,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郎一人。于是下了马车,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太子派你来追我?”

  “是。”

  “可此地只有你一人,你你能不能放我回去?”

  “这是旨意。”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情。

  苏亦行红了眼眶:“我我原本是想你来寻我的,可不是在此处,也不是来接我回东宫的。”

  苏衍也从车上跃下,挡在妹妹身前:“你这人怎么如此薄情寡义?!我妹妹情深意切,一心想着在家等你上门提亲。为了你才想尽法子落选,你却要接她回去,亲将她送到太子身边!”

  郎不为所动,依旧向苏亦行伸出,一字一句残忍而坚定:“随我回去。”

  苏亦行看着他,良久,一滴泪落了下来。她缓缓走向他,伸出了。他一把握住,将她拉上了马背,双臂环着她握着缰绳。

  苏衍无奈,只得调转了马车跟了上去。

  郎策马,苏亦行抹着眼泪。他温声道:“好了,别哭了。知道你情真意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亦行哽咽着说道:“我对你才没有情真意切!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没有了!我讨厌你!”

  凌铉初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只是被她说了讨厌,心也觉得烦闷。

  “以后以后在东宫我见了你,一定都绕道走。若是我真的成了太子的人,我就天天给他吹枕头风,让他给你小鞋穿!”

  凌铉初忍俊不禁:“好好好,你多吹些枕头风,太子爱听。”

  “你你卑鄙无耻下流!放我下去,我自己回去!”苏亦行挣扎了起来。

  凌铉初低喝道:“别乱动,会摔下去的。”

  苏亦行眼泪汪汪:“摔下去正好,摔断了腿,就能回家了。”

  “你就是变成小瘸子,太子也要你。”

  “你”苏亦行气得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咬了下去。

  他一声不吭,由着她咬。只是良久才说了一句:“轻一些,当心牙疼。”

  温热的眼泪顺着面颊滴落在他的胳膊上,苏亦行捂着嘴,牙确实挺疼的。早知道不该隔着他的护腕咬的。

  可不管苏亦行是否情愿,她还是回到了东宫。

  进了东宫,凌铉初却没让她回含凉殿,而是将她拉去了承德殿。苏亦行发现方向不对,挣扎了起来:“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送我回东宫还不够,难道迫不及待要带我去见太子邀赏么?”

  “”

  凌铉初一言不发带她去了承德殿偏殿,命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守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苏亦行心下敲锣打鼓,只觉得自己这次要凉了。她感觉到太子对她的重视。兴许是知晓了云镜国师那句母仪天下,所以对她另眼相待了。

  她心如死灰,原本心情从云端一路跌到了谷底。她还被自己喜欢的人亲送给了别人。苏亦行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难受得想哭,这一次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她有气无力地靠着床沿,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一轮明月。原来她的挣扎,终究犹如蚍蜉撼树

  太子回到宫,司南立刻迎了上来:“太子爷,苏姑娘”

  “人在承德殿住着,不许走漏风声。否则当心你的脑袋!”

  “喏。”

  苏亦行在承德殿住了两日,一直闷闷不乐。郎没有出现,太子也没有出现。云朵宽慰她:“小姐,你不是常说既来之则安之,那郎不是人,正好也让你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当了太子宠妃,好好整治他!”

  “宠妃?”苏亦行瘪着嘴道,“那也只是意味着永无休止的争斗,我才不要。反正以后都这样了,过一日算一日吧”

  她正无精打采地用早膳,一名公公忽然匆匆赶来,苏亦行认识他,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司南。

  “苏姑娘,今日殿选,请您收拾一下去参选吧。”

  苏亦行一惊:“殿选?不是还要过几日么?”

  “提前了。”

  “那那好吧。我这就收拾一下,请公公在外面稍候。”

  司南退了出去。苏亦行低声问云朵:“二哥此前给的那包东西还在么?”

  云朵点了点头:“在在呢。”

  苏亦行决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她取出了二哥此前给她备下的东西,将自己的脸涂黑画丑。出门的时候,司南瞧着她,趔趄了一下,欲言又止。他跟在后面,落后一步吩咐小太监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子。

  苏亦行其实也知道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太子对她的重视是因为母仪天下的预言,无关容貌。但如果太丑,太子说不定也会放弃。

  来到承乾宫大殿之时,已经只余下最后一排秀女了。她站在队末,已经殿选过的秀女都会从其他门先行离去,所以她并不知道前面殿选留下了谁又走了谁。

  苏亦行走进去,皇上,皇后和太子人是坐在重重的珠帘之后的。她低着头,王嬷嬷站在一旁,高声报出了她们的姓名和家世。

  最后念到苏亦行之时,皇上面色一沉,看向了一旁的强公公。他冷汗涔涔,身子都僵了。不是说一去不回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而且这脸是怎么回事?

  苏亦行低着头,没看到发生的一切。只是听一旁的王嬷嬷道:“秀女觐见天颜,需以素面朝天,故而需净面!”

  五盆水端了上来,五名秀女花容失色。这一批秀女不愿选妃的早已经离去,但总归是有人想留下。这几人恰巧都是真心实意在努力选秀女,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精心从早上起来便开始梳洗化妆。

  然而五盆水上来,那四人齐齐露出了本来面目。皇上皱着眉头道:“这是梳妆打扮还是易容啊?”

  到苏亦行时,她哭丧着脸,可水在脸上越擦,越是露出她白嫩无暇的肌肤。当最后一层黑泥擦去,一张脸如同出水的芙蕖一般,娇嫩可人。加上眼泛起的泪光,更是我见犹怜。

  四下的宫人也未曾见过这般绝色的美人,忍不住探头去瞧。

  太子对身旁的宫人低语了一句,皇上和皇后侧目。

  “你真决定如此?”皇上神色不虞。

  “父皇说过,儿臣的婚事由儿臣自己定夺。这便是儿臣的决定。”

  皇上衣袖下的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随你。”

  太子起身道:“苏氏赐如意,封太子妃。”

  身旁的太监立刻拖长了音,高声宣布这个结果。

  苏亦行早知道自己要入选,却没想到会是太子妃。她惊愕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只握住了玉如意,两旁宫人掀开珠帘。墨色的衣袍上绣着金色的龙纹,金冠下的那一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凌铉初步步走向她,双捧着如意,司南捧着太子妃的宝册和金印紧随其后。

  苏亦行忽然觉得阳光有些耀眼,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呆呆地看着他,他走到她身前,轻声道:“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

  两行泪从眼眶里滚落,苏亦行忽然觉得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原来,他一直在骗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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