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上的考验_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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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皇上的考验

  小美人一咬牙横眉道:“我看你们是找死!”说完一脚踹翻一个。拦路打劫的“劫匪”刚想拔出刀就被小美人劈夺过,舞得虎虎生风。

  “劫匪”们心里嘀咕八皇子可没说过要调戏的这姑娘会功夫,他们又不敢交只能抱着头四散奔逃。夏青青到底是她爷爷亲教出来的打几个喽啰不在话下。

  而蹲在草丛里的八皇子咋舌道:“夏家这位若是男子,也是一员猛将啊。”

  “可我家行儿呢?”凌铉初顿了顿“不行我得去寒泉等着。”

  “可她兄长还在呢。”

  “你去引开他不过要小心,行儿的二哥功夫不差。”

  八皇子扬起嘴角:“我还怕他?”他说着飞身而去一路紧赶慢赶果然看见山泉边有一道身影。

  那人提着灯照着水面自言自语:“我这张脸,怎么生得这般造孽?”

  “”

  八皇子平生最讨厌娘们儿唧唧的男人居然还有男人自恋如此,他当即提了刀跳出来:“喂这山泉是我家的。你喝了泉水得给钱!”

  男子支起身,缓缓转了过来一脸无辜地瞧着他。

  八皇子的心猛地一震,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生得妖孽。他那日偷看苏亦行光看到了后背只知道身形不错,脸没瞧见。但从她二哥的相貌上也能猜出,那姑娘想必是个倾城的美人儿。

  “多少钱?”苏衍好整以暇问道。

  八皇子竖起一根指:“一百两。”

  “阁下何不直接来抢?”

  “这可是你要求的。”八皇子提着刀冲了上去。

  然而还没过十招,八皇子就招架不住,被苏衍追着打了起来。他抱头鼠窜,一边逃一边叫道: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去找兄弟们来灭了你”

  苏衍哪里能容他真去找人,紧追不舍痛打落水狗。

  看着两人远去,凌铉初理了理衣袍走到泉水边,心不由得感慨,老八为他牺牲太多。等他大婚那日,定给他最大份的赏赐。

  他静静地等了片刻,也临水照了一下自己的身影。心琢磨着一会儿苏亦行若是来了,他该做些什么,竟不由得有些紧张。

  苏亦行一路走来畅通无阻,什么事也没有遇上。她方才寻了一会儿,没有瞧见夏青青和郡主,就想着自己可以来泉水边和二哥碰个面。她俩认识回万寿寺的路,找不到她,想来也就回去了。

  可走近了苏亦行才发现,泉水边站着的好像不是二哥。

  那人身姿挺拔,此刻正赋诗一首,声音清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苏亦行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大晚上的,这人在这黑黢黢的地方念情诗,莫不是脑有疾?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她刚一转身,便听到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苏姑娘?”

  苏亦行瞧着他,惊喜道:“郎?!竟然是你!”

  凌铉初作出惊讶的神情:“你为何会在此?”

  “我我出来玩儿,和青青,郡主走散了,在找她们呢。”苏亦行四下瞧了瞧,没见到哥哥。难道哥哥今日没来?

  “真是巧了,我今日也和朋友出来赏月,结果也走散了。”

  苏亦行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晚上乌云密布,哪里来的月亮?

  “这后山离万寿寺不远,你那两位朋友若是找不到你,估计也就自己回去了。”

  苏亦行点了点头:“那我也先回去了,若是你瞧见有男子来此寻我,替我同他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郎扯住了她的衣袖:“这就走啊?”

  “我与你私下见面,若是被瞧见只怕不妥”

  “又不是有意私会,有何不妥?”

  苏亦行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可刚走了几步,郎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吓了一跳,正要问他发生了何事,却被他拉到了身后。

  前方的草丛里钻出了几个人来,黑衣蒙面,里的刀闪着寒光。

  苏亦行紧张地抓着郎的胳膊,小心翼翼道:“你和你兄弟的恩怨还没有了么?”

  “一时半会儿了不了,但他们不是冲我来的。”郎按捺着心头的喜悦,老八办事儿还算靠谱,知道留一。今日还能再英雄救美一回。

  “你既然知道,就赶紧让开!”蒙面人恶狠狠道。苏亦行吓得攥紧了太子的衣裳,却没有注意到他嘴角扬起的笑容。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找死”

  黑衣蒙面人见他不让,立刻冲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郎趁势握住了苏亦行的,那柔弱无骨的小握在,软绵绵的。

  苏亦行紧紧抓着郎的,心都悬了起来。生死攸关,她可不敢松。

  太子心欢喜,特意要在苏亦行面前好好耍耍威风。他冲着其一个挑衅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你们敢不敢与我单挑?”

  黑衣人一脸看傻子的神情,苏亦行也小声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不肯的。”

  太子干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无胆鼠辈,都放马过来吧!”

  黑衣人一拥而上,招招狠辣致命。太子原本没有当真,直到胳膊上破开了一条血口子,总算意识到对方是动真格的!看来不是老八安排的人,而是另有其人想害苏亦行!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苏亦行在他身边,他不能害她受伤。

  于是他一把兜住了苏亦行的腰,抱着她且战且退。苏亦行被他搂着腰,又不敢乱动,紧紧抱着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给他添麻烦。

  她原本就瘦弱,这么抱着增添不了多少重要。只是她的呼吸落在耳边,倒是撩得人心痒。待拉开距离,凌铉初转身将她扛在肩上便跑。

  苏亦行对于太子逃命的速度十分惊叹,这地形他并不是很熟悉,可是扛着她跑起来那是如同离弦之箭,一看就是经常逃命的。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也不知道绕到了什么地方。苏亦行忽然瞧见不知道哪里冲出了一队官兵,于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苏亦行轻声道:“好像有巡逻的官兵把他们拦住了。”

  太子闻言,脚下依旧没有停。这官兵肯定不是他的下,如若被瞧见了,只怕会连累苏亦行被误会与人私会。可官兵要么驻扎在山脚,要么护卫着万寿寺。这半山腰上怎会有兵?

  太子决定带着苏亦行绕到前山上。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看到了一条山道,太子这才停了下来,将苏亦行放下。

  他扶着树喘了口气,苏亦行伸出轻轻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都怪我,什么功夫都不会,连累了你。”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得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太子听她这么说,气也不喘了,转身瞧着她,含情脉脉道,“你没事吧?受伤了没?”

  苏亦行摇了摇头:“可我看你好像受了些伤。”

  “无妨,皮外伤。”

  苏亦行正要去查看伤口,忽然听到了一声呻1吟。可是山路上空无一人,哪里来的声音?

  两人都头皮发麻,太子虎躯一震。方才面对蒙面杀还气势汹汹,这会儿竟然躲到了苏亦行的身后,颤声道:“莫非莫非是山鬼?”

  苏亦行忍俊不禁:“你不怕活人,竟然怕鬼?”

  “当然不怕。”太子说着大义凛然挡在了苏亦行身前,“我来保护你,妖魔鬼怪绝不敢靠近!”

  “那你抖什么?”

  “山上风大,有些冷。”

  “诶哟好疼啊”又是一声呻1吟,声音缥缈,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十分诡异可怖。

  苏亦行瞧着郎身躯又颤了颤,想起他平日里总是喜欢捉弄她,于是起了坏心,幽幽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传说?”

  “什么传说?”凌铉初转头看她,一轮明月从乌云后探出头来,皎洁的清辉洒在她的脸上。

  “传说山林里会有老虎,被老虎咬死的人不会入轮回,而是会化作伥鬼。他们生前被老虎咬死,却不恨老虎,而是会帮助老虎去吸引其他误入山林的人。所以又有一个成语叫做为虎作伥”

  她低着头,声音缥缈而虚无:“你看我,是不是没有影子”

  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退几步,还绊了一下差点跌倒:“你你”

  “小郎君。”她声音阴森而轻柔,仿佛完全变了个人,“随我去林子深处啊?”

  “苏姑娘,你别吓我啊!”

  苏亦行用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原来她是你朋友,你若不随我进林子,我现在就掐死她。”她说着伸出舌头作出痛苦的表情。

  太子连忙道:“住!我随你去就是了!”

  “那你把剑扔了,别伤害了我主人。”

  太子解下佩剑丢到了一旁,贴心道:“要不要把衣服也脱了,一会儿你主人吃起来方便?”

  “那那就不用了。”

  “要的要的,若是衣料卡在喉咙里多不好。”太子说着开始解腰带。

  苏亦行慌忙伸去阻止,却被他握住了胳膊。她抬起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明白过来:“你又捉弄我!”

  太子笑道:“谁让你先吓唬我呢?”

  苏亦行挥着拳头气愤地要捶他,忽然一阵连环咳嗽传来,两人顿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树丛的声音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老夫的腿要断了!”

  两人收敛了笑意,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太子走在前方,苏亦行跟在他背后。两人拨开树丛,果然见一块石头上坐着个老头,佝偻着腰背对着他们。

  郎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但又不敢确认。于是拿剑柄怼了那老头一下:“喂,老头儿,活的还是死的?”

  苏亦行嗔怪地拨开他的:“无礼。”

  那老头缓缓转过身来,与郎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他亲爹黎国的皇上!!

  父皇怎会出现在此处?太子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的官兵,看来那应该是宫禁军,在这半山腰上就是来保护他父皇的。

  而皇上如此费心安排,想见的定然不会是他。

  他不动声色地把苏亦行拉到了自己身后藏好,他父皇的秉性他是知道的,要是瞧上了苏亦行,她可能就要成为后宫众嫔妃的一员了。

  苏亦行并未察觉,探头询问道:“老伯,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是受伤了吗?”

  皇上也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是是啊。今日老夫聊发少年狂,想要爬山去万寿寺礼佛。没想到走到半路腿脚就不行了,想来是崴了。”

  “让我瞧瞧。”苏亦行正要好心给他医治。

  郎立刻上前一步,半蹲下身来:“我来!治跌打损伤我最擅长了。”他说着捏住了他爹的脚脖子扭了扭,分明好得很,什么伤都没有!

  皇上却是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嘶嘶,诶哟,疼。轻点儿轻点儿,你这猢狲,下怎的这般重?”

  太子挤出了一丝笑容:“老伯,您这腿脚确实是扭了。我来帮您正骨。”

  苏亦行立在一旁,四下瞧了瞧:“您就一个人么?”

  皇上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苏亦行身上,细细打量:“是啊,家里人都在山下呢。这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得,要不是你们,我这老骨头就断送在这儿了。”

  太子心冷笑,不远处的御林军的盔甲他都瞧见了。乌压压的,少说也有几百人。

  说话间,皇上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苏亦行摸了一下荷包,羞赧道:“今日游玩时买了些小食,都吃光了。”

  “饿一顿其实也无妨。”说着话身形晃了晃,扶着额头道,“这天怎么都在转呢?”

  苏亦行忙上前搀扶,太子一脸鄙夷,他父皇为了哄骗小姑娘,也太会作戏了!

  苏亦行思忖了片刻:“这山上兴许有野果和野兔,我去寻一些。你们稍待。”

  陛下忙道“你一个小姑娘去林子里危险!”说着看向太子。

  他抬起头,父子俩目光相对,太子无奈道:“行儿妹妹,山林里危险,你留下,我去打野兔。”说着起身朝着御林军藏身的地方走去。

  皇上让了让身,拍拍身旁的石板招呼道:“坐啊。”

  苏亦行坐了过去,这老伯忽然问她:“刚刚这个,可是你的情郎?”

  苏亦行连忙摇头:“不还不是”

  “还?”

  她低了头,耳根子有点红:“我我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还不能与他相许。”

  “这么说来,你对他是有意?”

  苏亦行瞧了眼郎离去的方向,小声道:“有一点点吧。”

  “既然是两情相悦,有什么样的苦衷能阻拦你们呢?可见你对他用情不深。”

  苏亦行转头看着那老伯,他也眯起眼睛瞧着她。寻常女子若是被人这般指责,定然要辩驳几句。苏亦行却轻轻叹了口气:“我对他确实不敢动情”

  “都说是男子负心薄幸,我看姑娘倒是反其道而行了。只是你这么做,不会心有愧么?”

  “不会啊。我的境况他也是知晓的,如何打算也都告知了他。我能管住自己的心,却管不住他的。人的妄念一旦生出,往往伤到自己。”苏亦行轻轻叹了口气,“我只知人生在世随遇而安,不能得到的便不强求。若他不知,生出的种种祸端,也只能由他自己承担了。”

  “你倒是摘得干净。可若是不能相许,怎么还要相见呢?”

  苏亦行觉得这老伯未免管得太多,小声嘟嚷道:“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是我有意为之。”她顿了顿,“不提此事了,老伯,要不要我去告知您的家人,让他们上山来接你?”

  “不必了,他们寻不到我,便会上山来找我。”

  说话间,郎已经拎着只兔子跑了回来。他方才走到树丛里,见到了强公公,派了御林军去寻。人多,自然寻兔子也方便。很快找到了个兔子洞,从一窝打盹的兔子里拎出了最肥的一只。

  皇上瞧着他儿子这一副得了骨头的狗子似的模样,便觉得没眼看。

  他献宝似的递到了苏亦行的面前,她高兴地接了过来:“郎,你可真厉害,这么晚了都能捉到兔子。”

  凌铉初被这么一夸,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皇上觉得自己一口血快怄出来了,就他这五迷道的模样,还像一国储君么?!他要是有尾巴,这会儿肯定都摇出大风来了。

  苏鸿信那老东西当年就处处与他作对,如今他女儿来了,生得倾国倾城,还将他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越想越憋屈。他身为一国之君,还能斗不过一个老匹夫?

  于是陛下坐在苏亦行生起的火堆旁,一边看着她烤野兔一边道:“正巧这会儿也是无聊,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凌铉初自然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苏亦行似乎不太感兴。

  “话说老夫年少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佳人,生得是倾国倾城。不但舞姿冠绝天下,更是弹得一好琴。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夫便让自己的书童写了情信送给那女子,以表心意。鸿雁传书,百十来封,你们猜,结果如何?”

  凌铉初思忖了半晌,也没有想出父皇说的是自己那一段情史。只知道他父皇宫那么多嫔妃,用心的寥寥无几。多半是几天的兴头,过了一阵子也就抛之脑后了。

  “结果姑娘喜欢上了书童。”苏亦行一面拨弄火堆一面顺口答道。

  皇上一怔:“你如何知晓?”

  “因为情信是书童写的,往来的也是书童,这是自然的结果。”

  “不错,这书童十分可恶,夺了老夫的心头好。还带着佳人来求老夫成全。老夫并非绝情之人,但也绝不能容许这样的悖逆之徒留在身边。于是将他赶去了偏远的地方。后来,书童有了一个女儿。巧的是,老夫的儿子无意之瞧上了他的女儿,你说世间的缘法是不是总是这般奇妙?仿佛冥冥之自有定数一般。”

  凌铉初明白过来他父皇话的意思,看来苏亦行的爹当年抢了父皇瞧的女子。他回想了一下那位苏知州,确实是相貌俊朗的男子,虽然人到年,但仍是英武不凡。平心而论,苏亦行的娘亲嫁给了苏知州,也算是一段良缘。“小姑娘,你说我该如何对待这仇人之女?”

  “谁是您的仇人?”苏亦行抬起头来,不解地瞧着他。

  “书童啊。”

  “老伯,您这话就不对了。当初您瞧上那位佳人,想必多半是见1色起意,并未用心。若是用心,怎会将情信假他人。书童与那佳人是真心相爱,又肯为她担着被您责罚的风险,可见是真心相待。他并未夺走您的心上人,因为人,本就不在您的心上。所以何来的仇人?”

  陛下被噎住了,半晌才又说出话来:“可他到底不能算是忠仆。朕真是每每想起,都如鲠在喉。你说,老夫该不该让儿子纳她为妾,然后折辱她,以报夺爱之恨。”

  “当然不该。”苏亦行翻转了一下的兔子,从随身的荷包里翻出了一些胡椒撒了上去,“您都说了,是您的儿子瞧上了她。若是两情相悦,您折磨这个姑娘,不就是在折磨自己的儿子么?何况父辈的仇恨,为何要子孙后代来偿还?再者,您完全是自己的小心眼儿。人生在世当心胸宽广,广结善缘,方得自在。”

  凌铉初变了脸色,阖宫上下,谁敢这么忤逆他的父皇?他父皇的眼神已经透出了杀意,要不是他在,她只怕要身首异处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皇上咬牙切齿。

  苏亦行伸出一根指碰了一下那兔子,烫得立刻收了回来,转头笑道:“好了,烤的差不多了。”她将那喷香的兔子递到了皇上面前,“别老想以前那些不开心事儿了,吃饱喝足才是正道。”

  皇上原是要发作,可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于是他咬牙切齿地接过了兔子腿,恶狠狠地撕咬起来。但这一入口,外酥里嫩的口感顿时消弭了一切戾气。

  凌铉初笑着对苏亦行道:“行儿,给我也来一块。”

  苏亦行将另一只兔腿给他,凌铉初刚要伸接过去,半途被他父皇给抢走了。他一脸无奈,苏亦行便又剔了其他的肉给他,放在了洗干净的叶子上捧到他面前。

  凌铉初尝了一口,顿时两眼放光:“好吃!”

  苏亦行笑着看着他,露出了脸颊上的梨涡:“若是以后还有会,我再烤给你吃。”

  凌铉初用力点头,递了一块到她嘴边:“你也尝尝。”

  苏亦行摇了摇头:“我晚上吃饱了,而且最近在斋戒。晚上回去被嬷嬷们闻出来,是要受罚的。”

  皇上撕咬着兔腿,将两人这你侬我侬的模样尽收眼底。他也想自己宫里的小美人儿了。可是阖宫上下,思来想去,没有一个及得上眼前这姑娘半分。

  眼前这一张脸和多年前她的脸渐渐重叠

  火光要摇曳,苏亦行将最后一点兔肉分成了两份,交给他们,便起身道:“郎,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太子立刻起身。

  她摆了摆:“被人瞧见又要生事端。”她思忖了片刻,又低声道,“以后不要再似今日这般装作与我偶遇了,秀女落选前也不要来寻我。否则即便是你愿意入赘,我也不会答应了。”

  皇上眯起眼睛瞧着太子:“入赘?”

  凌铉初后背冒冷汗,硬着头皮道:“知道了。我不去寻你便是了。”

  苏亦行说罢转身离去,可是走了没几步,忽然又退了回来。

  太子和皇上心下疑惑,忽然见有人提着灯笼上前。一道粗粝的女声响起:“好你个生性浪1荡的小蹄子,身为太子府秀女,竟然敢在此与人私会!让我来看看谁是奸1夫?!”

  “嬷嬷,不是我”

  苏亦行被一把推到了地上,那灯笼提起照向了皇上和太子。

  皇上与太子和云影六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云影觉得后脖颈子一凉,整个人石化一般楞在原处,脸上全然没了血色。

  今晚追杀太子和苏亦行的杀是皇后派出去的,没想到遭到了兵马阻拦。但是有一个偷偷尾随,远远瞧见苏亦行和两个男人私会,于是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皇后。

  皇后便让云影带了几个内侍下来捉1奸。

  于是成功捉到了苏亦行的“奸夫”黎国的九五之尊和储君。此刻两人不但嘴上油光发亮,里还握着只啃得差不多的兔腿。

  云影身形晃了晃,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太子起身走了过去,一掌拍在她肩上,顺便擦了擦:“原来是云嬷嬷,真是误会了。晚上苏姑娘出来游玩,不小心迷了路,正巧和我遇上。身为太子府的侍卫,保护这些秀女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说是不是?”

  云影忙点头道:“是是是。太太对了。”

  “不过既然云嬷嬷来了,我便将她交给你,皇后娘娘那边如何解释,嬷嬷是知道的吧?”

  云影心虚地瞥了一眼皇上:“原来是这样,都是一场误会。”

  她说着要扶起苏亦行,却被太子抢先了一步。他俯身替她拍去了身上的尘土,温声道:“夜里黑,走路小心一些。”

  苏亦行点了点头,心却是忐忑。皇后要是知晓了,怕是要借题发挥。若是能让皇后把自己赶出东宫是最好的。可若是皇后心一横,干脆要杀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心下慌乱,也没来得及和太子道别,失魂落魄地走了。

  人一走,太子一转头,对上了正冲他吹胡子瞪眼的父皇。

  皇上冷哼了一声:“入赘?”

  太子忙道:“父皇,您腿脚受伤,不如由儿臣背您下山?”他说着已经蹲了下来,皇上就势踹了他一脚,气急败坏道:“你瞧瞧你方才那狗腿模样,还有半点储君威严么?!朕看你是被她勾了魂!”

  太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由着皇上发了一通火,被责令立即回东宫自省。

  而苏亦行那边,皇后意料之外并没有和她计较。

  苏亦行觉得很是奇怪,她回到禅房,尚青云和郡主都在。郡主睡得沉沉的,尚青云则在油灯下看书。

  见她回来,她淡淡道:“一切可还顺利?”

  苏亦行摇了摇头:“发生了许多事。对了,青青怎么还没回来?”

  说话间,夏青青风风火火撞开门闯了进来。她灌了自己几口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尚青云继续对苏亦行道:“今晚怎么了?”

  苏亦行将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担忧道:“我今日没见到二哥,也不知他没见到我,会不会傻等。”

  夏青青已经喘过气来,横插一脚:“我见到你二哥了。”

  “你见到了?在哪里?”

  “你二哥把八皇子揍得鼻青脸肿,正要和我遇上了。我和你二哥打了一架。”

  苏亦行瞪大了眼睛:“八皇子?打架?”

  原来夏青青教训完那些贼人,半道上恰巧遇到了正在揍八皇子的苏衍。彼时八皇子已经跑不动了,正单方面挨揍。夏青青只听到了八皇子的呼救声,冲上去拔刀相助。

  她和苏衍在黑暗打了好几十个回合,被他一脚踢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上。夏青青这才看清是苏衍,苏衍也发现对方是个女子,于是两人都住了。

  苏亦行拉过夏青青,仔仔细细查看了一圈:“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夏青青撩起衣服,指着自己的肚子:“被踢了一脚,都青了。”

  “我替二哥向你赔个不是。”

  夏青青一摆:“不用不用,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俩现在是朋友了。但是今晚这些事实在是奇怪,还有,你何时在东宫有相熟的侍卫了?”

  “那侍卫是我在家乡的时候救下来的,当时我并不知他在东宫当值,来了京城才知晓的。”

  “也幸好是你遇上了他,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尚青云走到呼呼大睡的钟艾身旁,替她擦了擦口水:“皇后娘娘对行儿的杀意这般大,今日刺杀不成,以后还不知要有什么祸端。”

  夏青青转头看向尚青云:“你怎知这是皇后的?”

  “郡主是了迷药被人放在了寺庙门口,那人敲了门便走了。将郡主抬进来的便是嬷嬷。我们的据说离后门那么远,那些嬷嬷平白会去那里么?”

  夏青青站起身来,背着踱着步子:“难道就因为云镜国师说的一句话,皇后娘娘就非对付咱们行儿不可了么?我以前还挺喜欢云镜国师的,觉得他为人宽和,模样也好看。没想到他竟然是这般口不择言之人,讨厌他!”

  尚青云顿了顿,欲言又止。

  苏亦行没有说什么,只是泡了一壶清新宁神的茶扶着钟艾喝了下去。

  “依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回东宫去,至少在宫里,皇后娘娘没法这么明目张胆。”

  夏青青叹了口气:“可要怎么提早回去?”

  苏亦行和尚青云看向了睡梦的郡主,她口还在梦呓着草药的名字。

  翌日清晨,皇后那边便得了通禀,郡主突发急症,被送回去医治了。苏亦行等人一同随行,皇后得知的时候,四人已经上了马车走了。

  皇后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好发作。昨晚云影来回报之事让她惊疑未定,皇上,太子竟然和苏亦行在山林里烤兔子吃。

  这苏亦行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思来想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云影,你可还记得皇上的藏珠阁有一个匣子,很仔细地放着,皇上从来没有打开过。”

  “是沉香木的那个匣子么?”

  “正是。”

  “你可还记得里面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

  “是一幅画。”皇后呢喃道,“而且是一名女子的画像。画上的人和她真的很像”

  云影不解道:“娘娘,您在说什么?”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是皇上遗落在民间的女儿?!”

  “这这怎么可能?”

  “你去查查苏知州与他的妻儿何时来过京城!”

  “喏。”

  而此时此刻的皇宫之,皇上走进了藏珠阁。强公公打开了那沉香木的匣子,小心翼翼取出来铺在案上。

  皇上负看了一阵子,又举起来仔仔细细打量,半晌呢喃道:“小强子,你说她像不像她?”

  “眉眼是有几分相似。”

  “鼻子和嘴巴全学了她那个讨人厌的爹。”皇上放下了画,“只是脾性和她也是一模一样,心直口快却又心思缜密。”他长叹了口气,“十几年了,朕这后宫嫔妃众多,也不过是寻寻觅觅一个与她相似的影子。却没想到,原来最像她的竟是她的女儿”

  强公公思忖了片刻,缓缓道:“陛下,奴才去川州宣旨之时见过那位夫人,徐娘半老。听说她在当地颇有些贤德的美名,总是带着女儿一起赠衣施药,还听说”他顿了顿,瞧了眼皇上的脸色。

  他转头问他:“吞吞吐吐做什么?”

  “听说苏知州与夫人鹣鲽情深,一心一意,美满和睦。是川州的典范。还有不少人墨客为他们夫妇写诗。”

  皇上一掌拍在桌子上:“那么一个美人被他给娶了回去,能不一心一意么?你瞧瞧朕的宫,全都是些什么庸脂俗粉!”他顿了顿,摆了摆,“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

  强公公临行前瞥见,皇上正痴迷地瞧着那副画,指尖细细地摩挲在画人的脸上。强公公心头一惊,退了出去。

  他反复思量着,最终还是寻了个心腹的小太监去了东宫。

  凌铉初正翻看着昨日的折子,司南匆匆进来通禀:“太子殿下,承乾宫那儿来了个小太监,似乎是有事禀报。”

  “进来吧。”

  那小太监匆匆进来,低着头便拜。太子瞧了他一眼,有些眼生:“皇上传旨一向派的强公公,今日怎么换了你?”

  “回太子爷的话,奴才今日来,是替强公公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强公公说,明珠在怀,总是怕被人瞧见,瞧见了便容易惦记上。”

  凌铉初眉头皱了起来:“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监匆匆退去,司南不解道:“这人怎么说话如此难懂?”

  凌铉初放下了折子走到了窗前,负道:“司南,你说选秀一事,是不是该提上些进度了?”

  “秀女们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原本这几日就可以赐进封的宝册了。只是因为浴佛节耽搁了些许时日,怕是还要延后。”

  “不延后了。浴佛节一结束,便准备起来吧。”

  “喏。”

  苏亦行搀扶着郡主回了含凉殿,郡主浑身打着摆子,一回来就裹成了一团。

  东宫里要请御医前来问诊,被拦在了外面,只说是夜深了,让他们明日再来看。

  待人都离去,钟艾一把掀开了被子,欢脱地跳下了地:“这一天天装病装的,可累死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这马车怕你身体不适,行的慢,走了一天的路。这会儿都过了宵禁了,哪儿还有吃的。”

  “可是今日含凉殿里的嬷嬷们都没回来,没人管着,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小厨房做点吃的?”

  夏青青往下一赖:“我这身子骨都要被颠簸散架了,我可不去。”

  尚青云也一面摘下头上的簪子一面道:“即便是去了,我也不会做膳食。”

  钟艾看向苏亦行,她牵住了她的:“我陪你去。”

  两人执去了小厨房,苏亦行熟门熟路撬开了锁。钟艾一脸新奇道:“你怎么对这里这般熟悉?莫非”

  “此前你们不让我吃东西,我只好下学之后来这里偷偷吃点。”

  钟艾忍俊不禁:“我看你以前不声不响的,总觉得你性子软,原来也不会亏待自己。”

  “那是自然。”苏亦行低声道,“我哥哥们教过我的,即便身为女子,也不要总想着攀附和仰赖他人。要学会自立方能自强。”

  譬如这独立撬锁的能力,学了以后果然大有裨益。

  “有道理。”郡主深以为然。

  两人进了小厨房,苏亦行便开始熟门熟路搜罗瓜果蔬菜。钟艾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青青和青云的。我虽然是郡主,但家族的荣辱都是因为姑母。自小到大,除了小,我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姑母从小就教导我,要和宫里的每一个皇子哥哥亲好,讨他们喜欢。无论以后谁当了太子,我都有可能成为太子妃,将来当上皇后。我生来,就是要依附着旁人来维系母族的荣宠的。”

  苏亦行将找到的瓜果蔬菜放在灶台上:“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内心安乐,哪一条路都可以走得很好。”

  “可你知道么,我姑母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姑母还只是个婕妤。那时候她总是向我谈起皇上,也曾是眉飞色舞,满心爱慕。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切就都变了。家族的荣辱,仅仅靠着她一个人来维系,这样沉重的负担是会把人逼疯的”

  苏亦行停下了的动作,转头看着她:“放心吧,我们四人,一定都会落选的!”

  “可青云姐姐的法子可行么?她说那叫连环计,我们假装互相陷害,一个个出去。那最后留下来的,还不是要被臻选?”

  “我们已经计划好了,离大选还有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那就好。”

  苏亦行走到水缸旁:“没水了,我去打些过来,你先把这几个蒜剥了。”

  钟艾点了点头,抓着那几个蒜不知所措。

  她走后没多久,不远处出现了一道身影。凌铉初询问司南:“你确定她今晚来了此处?”

  “确信,宫里的侍卫瞧见的。不过据说身旁还有个人。”

  “应该是她的丫鬟云朵,不妨事。”

  凌铉初站在院落门口:“你在此候着,别让人进来。”说罢理了理身上的侍卫盔甲,推门进去,口唤道:“行儿,一回来就钻小厨房偷吃,有没有给我留一口?”

  话音落下,坐在灶台旁的人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钟艾觉得见了阎王都没有这么可怕!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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