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道歉
“你这个小傻瓜。”夏妮气道，“你忘了咱今天赚了多少钱了？有这些钱，她就算把咱们赶出来，咱也不会没地方住啊。大不了，还可以暂时住在你向梅阿姨家啊。”
向梅虽然一直在用缝纫机干活，却一直将耳朵放到了夏妮这边，听到这儿，立刻扭过头来说:“对，住在我家也行啊！阳阳，你别怕没地方住，你妈妈现在赚钱了，等你妈妈找好了房子，就带着你们都搬出去，以后再也不怕你奶奶赶人了。”
宋东旭脸上还挂着泪珠呢，突然惊喜，问夏妮:“真的吗？真的吗？我们要搬家了吗？”
夏妮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得等一段时间，等妈妈看好房子，咱们就搬出去……”顿了下，“这事儿你要保密知道吗，谁都不可以说。”
宋东旭声音清脆:“知道！”他说，“今天奶奶问我妈妈去哪儿了，我没告诉他！”
夏妮笑着刮了下宋东旭的鼻子:“真聪明！”
宋望舒突然凑过来:“爸爸也不能说吗？”
夏妮一愣，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她想了想，摇摇头:“暂时不告诉爸爸，等以后妈妈亲自和爸爸说。”
宋望舒“哦”了一声:“那好吧。”
“阳阳，你奶奶打了你哪里？疼不疼？”夏妮继续关心自家儿子。
宋东旭摇摇头:“她打我屁股，我穿得厚，不疼。”
夏妮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没受伤了。
“就是……”宋东旭继续说，“奶奶让我给堂姐道歉，明明是她先拦住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推她的！”
“那你道歉了吗？”
宋东旭点点头:“道歉了啊。”
夏妮喉头微动，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不是你的错，你也道歉了吗？”
宋东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说:“我要是不到钱的话，奶奶肯定还会继续打我的啊，我这不是着急拿着卷子来向梅阿姨家么。”
夏妮恍然，她好像找到儿子嘴上道歉快，但行动上却死不悔改的原因了——这是宋东旭在宋家生活的这两年学到的行为准则。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阳阳，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错的话，就不需要认错。”夏妮蹲下来，平视着宋东旭，“只有你真的觉得是自己做错了的时候，再道歉认错。”
宋东旭眨眨眼:“可是，我要是不道歉，奶奶会打我的。”
夏妮说:“你可以跑啊，奶奶年纪大了，你跑起来，她追不上你的。你来找妈妈，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你做错了，你再道歉，如果妈妈也觉得你没有错，那你就不用道歉。放心，不用怕奶奶，妈妈给你撑腰。”
宋东旭:“可是，如果奶奶要赶我们走呢？”
夏妮摸摸宋东旭的头:“妈妈刚刚不是说了？没关系，她赶我们走，那我们就走。”
宋东旭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他目光依赖地望着夏妮，说:“好。”
“真乖。”夏妮莞尔，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几片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卷子上，目光微凝，眸色微沉，“宋晓霞撕了你的卷子，她给你道歉了吗？”
宋东旭撇撇嘴，想起来这事儿他又觉得委屈了:“没有。”
夏妮目光幽幽的，说:“没事儿，一会儿我让她给你道歉。”治不了王秀英这个长辈，她还治不了宋晓霞这个小辈儿吗？
“那现在怎么办呀？”宋东旭说，“我的卷子被撕坏了，我的作业怎么办？”
他偷偷想，反正卷子被撕坏了，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写了？明天交作业的时候，他也可以告诉老师卷子被撕坏了！
这么一想，好像还是一件好事儿！
然而不等他偷乐，就听夏妮说:“卷子撕坏了，再抄一份就行了。”
宋东旭一僵，不会让他抄吧？卷子上那么多字，他好多都不认识呀！
夏妮理所当然地说:“等你爸回来了，让你爸给你抄。”今天周末，宋寒江每周末都会回家。
“那好吧。”宋东旭撇了下嘴巴，反正不让自己抄就行！
夏妮本来打算做几个发圈再回去的，但宋东旭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没心情琢磨生意的事儿了。
“向梅嫂子，我今天带着孩子先回去……”
向梅说:“行，你回去吧。”顿了下，又叮嘱，“你也别跟家里闹得太过了，我听小月儿说，今天你男人回家，万一让你男人看到了，不好。”
向梅不知道宋寒江是个什么脾性的人，但是他知道宋寒江文化水平高，长得好，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没有？所以她担心夏妮和婆家闹崩了，宋寒江一怒之下和夏妮离婚。
向梅不知道的是，夏妮根本不怕宋寒江跟她离婚。
她才不管宋寒江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今天就要给孩子讨个说法，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三个孩子的妈妈？重生归来，对于夏妮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三个孩子。
夏妮收拾好星星的奶粉和尿布啥的，抱着小儿子和宋望舒、宋东旭回了宋家。
院子里没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堂屋里透出温暖的黄色光芒，还有一家子说说笑笑乐乐呵呵的声音，厨房上的烟囱上冒着烟，还有饭菜的香气在院子里飘荡，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可是，夏妮和几个孩子，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没有任何归属感。
他们此时此刻心里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家不属于他们。
夏妮带着孩子们回了屋。
屋子里没有烧炭烧柴火，如同冰窖一般，和屋子外头的温度没有任何区别。
“冷不冷？”夏妮问俩孩子。
俩孩子摇摇头。
刚从向梅那边出来，身上还没凉透，还不觉得冷，但时间长了就冷了。夏妮打开炕边的水壶上的木头塞子，用手试了一下温度。
水壶的保温效果还挺好，昨天晚上烧好的水，今天还是热乎的。
“我给你们灌个暖水瓶。”夏妮说。
暖水瓶就是个废弃的输液瓶，玻璃的，是卫生室淘汰下来的，夏妮刷干净了当暖水瓶用。灌满了水，把瓶子口翻到下面，确定不会漏水，递给宋望舒。
“小心别烫着。”夏妮说，“小月儿，你看着星星，我带着阳阳去堂屋那边找你奶奶和你堂姐。”
宋望舒点头:“好。”
夏妮又叮嘱宋东旭:“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害怕，妈妈都是装的。”
宋东旭一脸茫然，像是没听懂什么叫“妈妈都是装的”，但他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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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梅虽然一直在用缝纫机干活，却一直将耳朵放到了夏妮这边，听到这儿，立刻扭过头来说:“对，住在我家也行啊！阳阳，你别怕没地方住，你妈妈现在赚钱了，等你妈妈找好了房子，就带着你们都搬出去，以后再也不怕你奶奶赶人了。”
宋东旭脸上还挂着泪珠呢，突然惊喜，问夏妮:“真的吗？真的吗？我们要搬家了吗？”
夏妮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得等一段时间，等妈妈看好房子，咱们就搬出去……”顿了下，“这事儿你要保密知道吗，谁都不可以说。”
宋东旭声音清脆:“知道！”他说，“今天奶奶问我妈妈去哪儿了，我没告诉他！”
夏妮笑着刮了下宋东旭的鼻子:“真聪明！”
宋望舒突然凑过来:“爸爸也不能说吗？”
夏妮一愣，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她想了想，摇摇头:“暂时不告诉爸爸，等以后妈妈亲自和爸爸说。”
宋望舒“哦”了一声:“那好吧。”
“阳阳，你奶奶打了你哪里？疼不疼？”夏妮继续关心自家儿子。
宋东旭摇摇头:“她打我屁股，我穿得厚，不疼。”
夏妮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没受伤了。
“就是……”宋东旭继续说，“奶奶让我给堂姐道歉，明明是她先拦住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推她的！”
“那你道歉了吗？”
宋东旭点点头:“道歉了啊。”
夏妮喉头微动，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不是你的错，你也道歉了吗？”
宋东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说:“我要是不到钱的话，奶奶肯定还会继续打我的啊，我这不是着急拿着卷子来向梅阿姨家么。”
夏妮恍然，她好像找到儿子嘴上道歉快，但行动上却死不悔改的原因了——这是宋东旭在宋家生活的这两年学到的行为准则。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阳阳，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错的话，就不需要认错。”夏妮蹲下来，平视着宋东旭，“只有你真的觉得是自己做错了的时候，再道歉认错。”
宋东旭眨眨眼:“可是，我要是不道歉，奶奶会打我的。”
夏妮说:“你可以跑啊，奶奶年纪大了，你跑起来，她追不上你的。你来找妈妈，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你做错了，你再道歉，如果妈妈也觉得你没有错，那你就不用道歉。放心，不用怕奶奶，妈妈给你撑腰。”
宋东旭:“可是，如果奶奶要赶我们走呢？”
夏妮摸摸宋东旭的头:“妈妈刚刚不是说了？没关系，她赶我们走，那我们就走。”
宋东旭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他目光依赖地望着夏妮，说:“好。”
“真乖。”夏妮莞尔，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几片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卷子上，目光微凝，眸色微沉，“宋晓霞撕了你的卷子，她给你道歉了吗？”
宋东旭撇撇嘴，想起来这事儿他又觉得委屈了:“没有。”
夏妮目光幽幽的，说:“没事儿，一会儿我让她给你道歉。”治不了王秀英这个长辈，她还治不了宋晓霞这个小辈儿吗？
“那现在怎么办呀？”宋东旭说，“我的卷子被撕坏了，我的作业怎么办？”
他偷偷想，反正卷子被撕坏了，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写了？明天交作业的时候，他也可以告诉老师卷子被撕坏了！
这么一想，好像还是一件好事儿！
然而不等他偷乐，就听夏妮说:“卷子撕坏了，再抄一份就行了。”
宋东旭一僵，不会让他抄吧？卷子上那么多字，他好多都不认识呀！
夏妮理所当然地说:“等你爸回来了，让你爸给你抄。”今天周末，宋寒江每周末都会回家。
“那好吧。”宋东旭撇了下嘴巴，反正不让自己抄就行！
夏妮本来打算做几个发圈再回去的，但宋东旭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没心情琢磨生意的事儿了。
“向梅嫂子，我今天带着孩子先回去……”
向梅说:“行，你回去吧。”顿了下，又叮嘱，“你也别跟家里闹得太过了，我听小月儿说，今天你男人回家，万一让你男人看到了，不好。”
向梅不知道宋寒江是个什么脾性的人，但是他知道宋寒江文化水平高，长得好，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没有？所以她担心夏妮和婆家闹崩了，宋寒江一怒之下和夏妮离婚。
向梅不知道的是，夏妮根本不怕宋寒江跟她离婚。
她才不管宋寒江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今天就要给孩子讨个说法，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三个孩子的妈妈？重生归来，对于夏妮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三个孩子。
夏妮收拾好星星的奶粉和尿布啥的，抱着小儿子和宋望舒、宋东旭回了宋家。
院子里没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堂屋里透出温暖的黄色光芒，还有一家子说说笑笑乐乐呵呵的声音，厨房上的烟囱上冒着烟，还有饭菜的香气在院子里飘荡，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可是，夏妮和几个孩子，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没有任何归属感。
他们此时此刻心里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家不属于他们。
夏妮带着孩子们回了屋。
屋子里没有烧炭烧柴火，如同冰窖一般，和屋子外头的温度没有任何区别。
“冷不冷？”夏妮问俩孩子。
俩孩子摇摇头。
刚从向梅那边出来，身上还没凉透，还不觉得冷，但时间长了就冷了。夏妮打开炕边的水壶上的木头塞子，用手试了一下温度。
水壶的保温效果还挺好，昨天晚上烧好的水，今天还是热乎的。
“我给你们灌个暖水瓶。”夏妮说。
暖水瓶就是个废弃的输液瓶，玻璃的，是卫生室淘汰下来的，夏妮刷干净了当暖水瓶用。灌满了水，把瓶子口翻到下面，确定不会漏水，递给宋望舒。
“小心别烫着。”夏妮说，“小月儿，你看着星星，我带着阳阳去堂屋那边找你奶奶和你堂姐。”
宋望舒点头:“好。”
夏妮又叮嘱宋东旭:“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害怕，妈妈都是装的。”
宋东旭一脸茫然，像是没听懂什么叫“妈妈都是装的”，但他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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