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饵_隔墙有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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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饵

  里头是只橘猫,安静的躺在塑料袋里,浑身的伤痕,只有肚皮微微起伏证明还活着。

  小黄毛嘴唇干涩:“妹妹……这不是你的猫吧?”

  沈期许站起来,小黄毛这会子腿疼好了些,艰难的靠着墙,却没敢贸然上前,讨好的笑笑:“那什么,肯定不是你的猫,我看着像野猫,你也知道,我们这片野猫最多了……”

  沈期许盯着他。

  小黄毛一哆嗦,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疯狂摆手:“不是!怎么可能!妹妹啊,你信我!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

  沈期许继续睨他。

  小黄毛跳起来:“真的真的!我发誓!我俩虽然混吧但还没混蛋到虐猫的地步,这猫傍晚就在这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有人扔猫,前天晚上是只黑猫,诺,也这造型!”

  “之前我们也送过旁边诊所,毕竟这猫看着挺可怜,但是每天都有人往这扔猫,时间久了也就……也就……”

  沈期许把猫抱在怀里,这才惊觉它伤的比想象中严重。

  她回头:“你刚刚说诊所?”

  小黄毛立刻说:“是是是,就前面左转两百米,有个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不远,几步就到,沈期许抱着猫过去,门还开着,里头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看见沈期许的一瞬间,女人错愕了下,然后指了指钟:“不好意思啊,已经关店了。”

  “能帮个忙吗。”沈期许往里走。

  “真没办法,”女人拦住她,扫了一眼她怀里,有点冷漠:“你放进来也没用,我们关店了……还有你这猫是野猫吧,没健康证我们这也不收的。”

  沈期许难得真诚:“姐姐,能,帮个忙吗?”

  女人打量了她一会,然后冷漠摇头:“真不行,已经关店了。”

  暑气的闷热过后,忽然下起雨来,沈期许站在宠物店门口,几粒雨丝斜打在她脸上,有点凉,她侧头,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掏出手机百度,附近几家宠物医院都显示暂停营业。

  雨丝稠密,凉意让沈期许冷静了一下。她把外套脱了罩在橘猫身上,最后打出去一个微信电话。

  大约十分钟,有脚步声,随即一道笔直的光照在她脸上。

  可能是出来的匆忙,来的两个人都没有打伞,季成阳走在前面,先是抹了把脸上的雨,才跨上台阶。

  橘猫看上去不大,应该还没成年,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鼻子和尾巴上都有血迹,一看就是被人虐待过。

  “我去,谁这么残忍啊?”季成阳气愤。

  沈期许:“还不知道。”

  季成阳接过猫:“行了,我来抱着吧。”

  他把猫搂在怀里,贴在胸口上,用身体的温度给它取暖,又把上头罩着的外套扔还沈期许:“你快穿上吧,怪冷的。”

  沈期许打了个喷嚏,把外套简单的披在身上,“宠物店都关门了,实在没办法……”

  季成阳没反应她什么意思:“啊?”

  “我说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打扰你们……”

  “嗨,说这些干嘛,”季成阳无所谓的笑了声,“就算我俩不认识你来找我们帮忙我们也会帮的,况且你还是小耳朵的主人,哎,走吧,别站着了,咱们回店里再说。”

  季成阳对着身后喊:“小舅舅?”

  沈期许抬头,率先看到的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男人站在不远处的路灯底下,还是和傍晚十分一样的打扮——黑裤子,白体恤,外面是件浅灰色外套,只是没戴口罩。

  沈期许怔了半秒:“……肖,肖衍?”

  “啊?”这回换季成阳吃惊了,“怎么,你认识我小舅舅啊?”

  季成阳的小舅舅,岂不就是布偶猫舍的老板?

  沈期许静了一会,忽然就悟了。难怪她今天看到他的手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这会子想起来,可不见过吗,小耳朵的视频里,总会出现这么一双手。

  有时候按着小耳朵的脑袋帮它顺毛,有时候拿着逗猫棒,手掌宽厚,指节修长。

  猫舍比外头暖和多了,沈期许一进去就感觉久堵的鼻子都通了。

  肖衍在楼上做手术,沈期许和季成阳被留在了楼下。

  气氛诡异的安静。

  “那什么,”季成阳把沙发上的零食、猫粮狗粮,乱七八糟一大堆全部抱走,搓搓手,“坐,你先坐吧。”

  沈期许没什么心情,敷衍的嗯了一声。

  “你也别太担心,刚刚我小舅舅不是说了吗,小猫没伤内脏,就是伤口感染了……”

  沈期许继续嗯。

  季成阳啰哩巴嗦:“你别看我小舅舅年纪小,他以前可是S大医学院的,大一就拿到省立医院的实习资格了,这种外科缝合手术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沈期许忽然转头盯他。

  季成阳心里发毛:“怎……怎么了?”

  沈期许:“你说你小舅舅,学医的?”

  “是啊,”想到什么,季成阳又改口,“不过现在换专业了,学了化学。”

  好好的怎么换专业,沈期许还想再问,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肖衍已经下来了。

  她立刻站起来:“怎么样?”

  肖衍注意到沈期许握杯盖的手有点发白,照顾她的情绪,他缓了缓才说:“不是太乐观。”

  沈期许张了张嘴,才发现声音是哑的。

  肖衍:“外伤还好,但是那只猫的肚子里被人塞了几块碎石,要取出来的话,难度有点大,我这里设备也不全,得去市宠物医院。”

  “啥?”季成阳手里的水差点掉下去,“碎……碎石?被人塞了碎石?卧槽,他妈的那还是个人吗!”

  “我打电话预约过了,明早上七点有车会来接,”他看着沈期许:“你明早上有课?”

  沈期许缓过神,抬头。

  肖衍淡淡的:“那先回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对对,”季成阳说,“你先回去吧,明早上我和我舅舅一起去。”

  沈期许没动。

  季成阳:“真没事,相信我们,我们开猫舍的还不比你专业?回去吧,明天手机畅通就行,一有情况就给你打电话。”

  沈期许这才点头,“谢谢。”季成阳:“老这么客气干什么。”

  外面雨越来越大,沈期许推门出去,身上衣服半干着,这会子经风一吹立刻冷起来,她打了个哆嗦,看着旁边人跟出来的人,有点惊愕:“你怎么出来了?”

  肖衍把手里的伞递过去,是把黑伞,看伞柄上的磨损程度并不算新。

  “送送你吧,这条路挺黑的。”他表情平淡,说完往前走。

  沈期许拦住他:“没事,我自己走就行。”

  肖衍看了她一眼。

  “真没事,”沈期许实话实说,“我从小就胆子大,不怕黑。”

  肖衍似乎在权衡,半分钟后,他点头:“行吧。”

  沈期许把衣服拉链拉到顶,半张脸包在里头,还没走两步又被扯回来。

  “伞。”肖衍说

  沈期许转头。

  肖衍把手里的黑胶伞往前递了递,偏头打了个哈欠:“伞。”

  思量了半天,沈期许才接在手里:“谢……”

  肖衍又打了个哈欠:“记得还。”

  “……”

  沈期许硬生生把最后一个谢字咽下去,真的,她有时候真觉得和眼前这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甚至没法交流。

  没法交流就不交流!

  她冲着后面摆摆手,“走了!”

  肖衍没动,直到沈期许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雨帘,他才淡淡转过脸,又打了个哈欠。

  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徐正国和往常一样拖堂。

  “三角函数是每年高考题型中大题必须会考察到比较简单的一个知识点,他的位置一般都是在17题或者18题,难度不会太大,主要是考察同学们对于三角函数的公式变换的掌握和运用能力……”

  沈期许趴在桌子上翻手机,电话和微信都没有提示有新消息,她和肖衍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周。

  瞥到一道影子罩过来,沈期许把手机关上,放回书包里。

  郁蕾在旁边:“呦,什么呀,藏这么严?”

  沈期许没理她。

  讲台上,徐正国唾沫横飞,郁蕾悄悄贴过来点,压低声音说:“我看你趴桌上一天,怎么,不舒服?”

  沈期许吸吸鼻子,还是没通气,她闷闷的说:“好像有点感冒。”

  郁蕾瞥她:“装的吧。”

  沈期许斜她一眼。

  郁蕾:“我还不知道你,说吧,是不是又要逃课,这回去哪啊?”

  沈期许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指头,勾了勾。

  郁蕾立刻凑过来。

  沈期许:“下午帮我请个假。”

  郁蕾一副我早料到的表情。

  鼻子有点痒,沈期许偏头打了个喷嚏。

  郁蕾有点惊讶:“还真感冒了?”

  沈期许白她一眼。

  郁蕾立刻:“行行行,帮你请帮你请,但你得告诉我下午你去哪。”

  喷嚏打完,鼻子总算通气了,沈期许抽了张纸巾盖在嘴上,猛吸了两口气,然后淡淡的说:“隔壁,职高。”

  职高的中午休息时间和三中一样,沈期许提前离的校,到那的时候职高的还没放学。

  校门口站着一个守门大爷,大爷旁边是职高的校牌——“潭中高等职业技术学院”。

  沈期许掏出手机,自拍了一张,戳进了校吧。

  几乎同一时间,职高三班炸了。

  “我擦我擦!这他妈的不是那个谁吗!”

  孙绛昨晚上腿疼了一夜,趴在桌上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同桌李启航给推醒了。

  “你他妈的,想打架是不是?”孙绛站起来不客气的掀了他一把。

  “不是!”李启航急的满头热汗,“是你啊,你的腿!”

  “……”孙绛指着他,怒气冲冲:“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不是有毛病!你再给我打哑谜,信不信劳资单脚起飞也能踢死你!”

  “妈的跟你说不清楚,”李启航干脆把手机扔给他,“你自己看贴吧!””

  孙绛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滑了两下。

  贴吧的置顶帖是一张自拍照,像素很渣,拍摄角度也很刁钻,怎奈女孩子长相甜美,眉眼弯弯的看着乖的不能再乖。

  “大美人啊。”孙绛笑着拍了拍李启航的肩头,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也对,美女的长相都是相似的。

  孙绛:“挺好挺好,真不愧是我好兄弟!对了,这姑娘谁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李启航:“你往下看。”

  孙绛点头,笑着往下,随即肩膀一震。

  照片下面配了一行字。

  【昨晚上九点半在东街口小巷子里抽烟那个黄毛,我在校门口等你,给你十分钟下楼,慢了的话,另一条腿也别要了。】

  孙绛:“………………”

  他瞳孔放大的又看了一眼那美女照,终于知道那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了!抓了把睡的乱七八糟的黄毛,孙绛张张嘴,指了指自己。

  李启航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嗯,没错,就是你。”

  孙绛瞥了眼自己残破的左腿,又瞥了眼完好无损的右腿。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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