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六)_358_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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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六)_358

  从三月初开始,泗水郡就没有下过一滴雨。

  在往年的这个时节,早就进入雨季了,可是今年……

  泗水的水位,降了一半有余。许多地方的土地,已经干涸的裂开了口子,好像婴儿张开的嘴巴一样。稻谷蔫了,让人看着愁。许多地方,甚至开始求雨,但老天不开眼,没有用处。

  好不容易等到了四月,终于开始低落零星的雨水了。

  但收效甚微,根本无法解决燃眉之急。好在一连好几日,天都是阴沉着,让人又有了一些期盼。

  萧何近来,却是春风得意。

  去年,他和朋友在留恋奚馆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女子,名叫蛮蛮。

  是古越人后裔,生就得一副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据说,这女子本是会稽人,父亲还是诸暨当地的官吏。因项籍在苎罗山袭击赢果姐弟的事情,蛮蛮的父亲受到牵连,被斩弃市。满门被抄,蛮蛮从一个官小姐,一下子变成了囚徒,后又被卖入习惯,辗转来到了沛县。

  说实话,蛮蛮生的并不是那种倾城倾国的姿容。

  但秉承良好家教的她,精通乐律,能歌善舞,别有一番动人的气质。萧何已年过四十,早过了那种拈花惹草的年纪。平日里除了读书之外,又好上了音律。听蛮蛮抚琴一曲之后,竟生出了仰慕之心。后又从仰慕。变成了爱慕。瞒着家人,为蛮蛮赎了身子,安置在一处别庄。

  他如今是沛县的县丞,大小公务悉出自于他。

  只需要把蛮蛮地名字从奚馆中的奚娘清单中除掉就是,再做些手脚,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奚娘。跑来和县丞为难。至于李放,对公务基本上不闻不问,正琢磨着怎样钻营才能升官财的事情。*****所以,萧何给蛮蛮一个身份,增加一个户籍,也就变得轻而易举。非常简单了。

  天将黑,萧何处理完了最后一份公文。

  别看陈涉在泗水郡和陈郡之交闹得轰轰烈烈,可实际上对于沛县而言,却显得有些遥远了。

  萧何不看好陈涉!

  只要这战火不烧至沛县,就算天塌下来,与他萧何有何干系?再说了,如果天真的塌下来,他萧何一个人也顶不住不是?该死的时候,自然要死。倒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朝廷来地征诏令,沛县需出再调拨三百人。

  这让萧何非常为难,要知道该征的。都已经征走了。再要征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乡里乡亲,谁不知道谁啊。

  萧何实在是不好下决定,但又不能不遵从诏令。咬着牙,又挤出了三百个名字,萧何摇头苦笑。这征令要是下去的话,不晓得会有多少乡亲在背地里咒骂。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收拾好了名单。萧何看看外面的天色,从屋角抄起一柄竹簦走了出去。

  看着天色。似乎要下雨。

  正想着,好像是要应验萧何的猜想一样。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萧何在县衙门口,撑起竹簦。站在街上犹豫了一下,迈步向一条小巷走去。说实话,挺对不住家中的老妻。为自己生儿育女,操持了大半辈子不说,在自己受伤的时候,精心的照顾,做足了妻子的本份。

  而自己呢……

  可这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萧何还是选择往蛮蛮的住所走去……

  蛮蛮烧得一手好菜,喝点酒,谈谈乐律,唱唱诗词,人生若此,又有何求?

  拐入小巷,萧何往里走。==算起来。少说也有百来年了。繁茂地枝桠,如同一个大伞一样。遮掩着樊哙的房舍。昔日,樊哙的家不过是白茅屋。而今却已经是青瓦白墙,甚是气派。正中间一座正堂,两边各有两间厢房。一人多高的夯土墙围成院子,院门也没有关,远远的就可以闻到从院子里飘来的肉香。让人闻一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樊哙现如今是公大夫爵位,论身份比萧何还要高一筹。

  此刻却坐在客位上,和一个男子谈笑风生。虽有两三年未见,可萧何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刘季。

  按道理说,刘季是通缉犯。

  可这里是樊哙的家,谁又会跑来查探?

  “萧先生,可算等到你来了!”

  刘邦远远的看见萧何,就连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萧何没有给刘邦好脸色!他可以肯定,劫持蛮蛮这件事,和樊哙没有关系。樊哙虽然精明,但却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这里除了刘邦,别人也想不出这样地主意。萧何没有理睬刘季,径自走进院子里,在樊哙对面坐下。

  “樊屠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全视刘邦为无物,夏侯婴气得上前想要理论,却被刘邦一把拦住。只见刘邦摆了摆手,示意夏侯婴和陈贺出去看着。而他,则一脸的笑容,重又坐回了主位,给萧何斟上了一杯酒。

  樊哙有点莫名其妙,“萧先生,我怎么了?刘季回来了,我这不是请你来喝酒嘛,还能有什么意思?”

  刘邦压了压樊哙,举起酒杯,“萧先生,此事都是刘季的错,与屠子没有关系。刘季只是担心先生不来,故而使了些小手段。*****不过先生放心,蛮蛮小姐没有受到半点委屈。谁他妈地敢欺负蛮蛮小姐,就算是我兄弟,也不会饶他。刘季也是没办法,还请萧先生……见谅则个。”

  这一番话,让萧何啼笑皆非。

  “刘季啊,你既然已经逃走了,又何必再回来呢?”

  刘邦说:“沛县是刘季的家,就算刘季走的再远,也忘不得家乡的父老,忘不了我是沛县的一份子。

  再说了,今时也不同往日,刘季又什么不敢回来呢?”

  “你就不怕我抓你?”

  “若先生要拿刘季的话,刘季甘愿就缚……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沛县的百姓,要遭殃了萧何一怔,“刘季,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年,刘季在外奔波,对外面地形式,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了解。先生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这世间地变化吗?”

  萧何冷笑一声,“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惹是生非。有何惧哉?”

  “呵呵,先生也许视他们若乌合之众,然则刘季却觉得,那些人说不得,会弄出一番大事业来。

  也许先生还不知道,陈涉已分兵两路。一路由葛婴往东,迎秦嘉和朱鸡石去了;而另一路,则有他亲自领兵,绕过苦县,准备在赖乡伏击秦军。陈县我大楚子民,也都已跃跃欲试。”

  萧何一怔。惊讶的看着刘季。

  一旁樊哙奇道:“不对啊,我听人说,陈涉还在谯县呢,正领人马准备东进灵璧啊。”

  “哦,那是吴广所部地疑兵,就是为了迷惑相县守军……等相县秦军明白过来,陈郡怕已失守了。”

  “刘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萧何心中,顿生警觉之心。

  刘季哈哈大笑。“不满先生,刘季如今恰是义军的一份子。我老师张耳公,不知先生可听说过?

  刘季此来。正是受张耳公所托,来主持泗水和东海两郡地事物。葛婴率部,这一两日间就会和秦、朱所部汇合,到时候兵锋所指,楚地百姓定然会开城相迎。我今日前来,一方面是担心沛县遭受战火波及,另一方面。则是为先生还有屠子。谋一份富贵,先生以为如何?”

  张耳之名。萧何自然听说过。

  而且萧何还知道,刘季的确是在张耳门下呆过。可师生一说。却是第一次听闻。至于刘季说的什么泗水郡东海郡的主持者,萧何自动无视了。这刘季是什么人他难道还不了解?

  就生了一副好嘴巴,吹起牛来,可以把天吹破。

  但是,看刘季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萧何又觉得他这话,未必就全都是假的。的确,如今取虑符离闹得正厉害,如果那个什么葛婴和秦朱汇合在一起,势力暴涨,定然会波及沛县。

  毕竟,取虑也好,符离也罢,距离沛县太近了。

  只要攻克了彭城和下邳,就会直接威胁到沛县的安危。而且,那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谶语,多年来好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样,时刻提醒着萧何。这也是萧何,始终不敢和大秦走地太近的原因之一。

  扭头看去,只见小院的门,已经被关闭。

  萧何看着刘季,沉声道:“刘季,就算葛婴能和秦嘉朱鸡石汇合,可你别忘记了,泗洪地区,非只嬴壮一人。楼仓,尚有广武君所部精兵数千,真要打起来,葛婴怕也不是楼仓的对手。”

  樊哙脸色,微微一变。

  许久后,他轻叹了一声,“大哥,萧先生说的不错。你是没有见过楼仓的兵马,那葛婴虽则也出身楼仓,大泽乡军营临阵倒戈。可实际上,楼仓真正的精锐,驻扎在楼仓本地。人数虽不多,但的确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大。我曾在北疆见过秦军,说实话,楼仓精锐,尤胜秦军。”

  对刘邦而言,楼仓和刘阚,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两个名词。

  见樊哙和萧何都称赞楼仓地兵马,刘邦只觉得这心里面,好一阵子的不舒服。

  他冷笑一声道:“如果刘阚在楼仓的话,或许真不好说。但据我所知,刘阚自去年末,就音讯全无。没有了刘阚,楼仓就是一头没有牙齿和爪子地老虎。你们视楼仓军为猛虎,与我而言,楼仓唾手可得……嘿嘿,至于那精锐的楼仓军,说不定到时候,都要听我刘季的指挥。

  最多三日,我定能拿下楼仓!”

  樊哙和萧何闻听,不由得大吃一惊。

  刘邦得意洋洋得说:“屠子,萧先生,现在何去何从,想必应有所决断了吧。”

  樊哙道:“大哥这从何说起。不管你能不能拿下楼仓来,我屠子都听你的……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讲!”

  “若拿下楼仓,还请你饶过刘家老小。”

  刘邦毫不犹豫的回答说:“这有何难?不管怎么说,我与刘阚也算是亲戚,岂能对他家人不利?

  萧先生,你呢?”

  今天的状态有点奇差,过渡情节,可又必须要写出来,挺难过。

  前天的一章,加上昨天地两章,一共三个章节。我调整一下,一天一个章节地补过来,另外再加一个章节,权当作是利息吧。

  今天有点不顺畅,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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