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摊牌(大转折)_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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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摊牌(大转折)

  陶然走进订制婚戒的珠宝店,销售小姐微笑着奉上戒托,“姜太太,戒指今天刚刚送到,都是根据你们指定的款式和指号大小订制的,您试试合不合适。(w-w-6zhongwen.c-o-m)姜先生没跟您一起来吗?”

  每个没有先生陪伴的准新娘都会有丝心酸,“他工作比较忙,今天来不了。”

  “噢,没关系,您可以先带回去给他试试看,如果有问题我们还可以帮您再做修改。”

  戒指真的很美,铂金指环镶嵌璀璨钻石,单是静置在深蓝色丝绒上就耀眼如夜空流星。

  她小心翼翼把戒指套进无名指,正正好,不大也不小。

  似曾相识的馥郁香气靠到她身边,苏荨的声音在耳畔说道,“hi,好久不见了啊陶然!来买珠宝?噢……是挑婚戒,差点忘了,你跟大禹快结婚了,还没跟你说恭喜。”

  “嗯,谢谢。”陶然很冷淡,头都没回,跟她实在没什么话好聊。

  “怎么大禹没跟你一起来,难道还在医院里?”

  陶然一怔,下意识地问,“什么医院,他怎么会在医院?”

  苏荨故意显出几分惊讶,“你不知道?我妹妹苏苡回来了,不过出了交通意外受了伤,昏迷不醒,大禹一直都在医院守着她呢!今天情况好转,医生说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大禹才走的。我看他接了个电话才出去,以为他是约了你见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她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陶然都浑不在意,只听到苏苡回来几个字,就像是催眠的人被唤醒,一身冷汗,连呼吸都要忘记。

  苏荨很满意自己造就的这番效果,打开手边方形的首饰盒递到陶然面前,“我妹妹出意外的时候,手上戴的镯子撞裂了,我来给她重新挑一个。这家珠宝行不错哦,除了钻石之外,宝石也很出色,我们姊妹俩从16岁开始就中意他家设计,首饰大多数都在这里买。”

  陶然只觉得刚才的冷汗都结了冰,挂了一身冰珠子似的动弹不得,还套在手指上来不及取下的婚戒像被施了紧箍咒,勒得她皮肉骨血一阵阵生疼。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珠宝行的,也不记得跟苏荨说了些什么言不由衷的话。她步伐僵硬的往医院走,什么都不想,只想见姜禹一面,跟他说几句话。

  原来这两天他不见踪影是守着受伤的苏苡,原来他根本没有出任务甚至没有上班,就跟她一样待在医院病房,原来他也为了最亲近的人焦虑彷徨。

  原来……原来是她,还是她。原来是这样。

  可这都没有关系,她不打算怪他,更不打算质问,她只是想见见他,说几句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如果可以,她还想看一眼苏苡,她们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谁都没有想过再见会是这番光景,她还受了伤,昏迷不醒。

  一切都乱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医院的电梯总是塞满病患和家属,陶然被挤到角落里,到了楼层又被人潮挤出来,到对面换乘到高干病房的电梯。

  门开的时候,空落落的空间只剩她一个。她走出去,竟然在门口遇到了在等下行电梯的韩漱。

  “你怎么跑这来了?”韩漱怪异地看她一眼,语调中满满都是意外。

  “我来找姜禹。”看来发生了什么事,全世界都知道,只想瞒着她一个。

  韩漱难得地沉下脸色,一把拉起她绕到楼梯间去,四下看看没有人,才开口道,“苏苡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姜禹不让告诉你,但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情。”

  陶然点头,“我已经听说了,所以才到这里来找他。”

  “柳陶然……”韩漱仰起头作深呼吸,似乎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躁得在原地踱了几步,“我该怎么说你?你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呀,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到现在?”

  陶然糊涂了,“什么……我也是才刚刚知道苏苡回来。”

  “谁跟你说这个?我说的是四年前苏苡失踪的事儿!是你吧?当初在电视台作实习记者,拍下苏苡的镜头披露她要出庭作关键证人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在酒吧遇见你跟燕华秋在一块儿,帮你们解围那一次我就觉得你眼熟,原来你就是当初那个小记者!”

  她到检察院来找过办段家案子的检察官核实苏苡是不是证人,当时老资格的前辈们都忙得焦头烂额,负责接待她的人就是韩漱。可惜匆匆一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都没记下对方的模样,也没想过日后还会有交集。案子结了,苏苡的事悬着,电视台自有一套内部追咎制度,韩漱他们只听说参与报道的人得了处分或者离职,也只得到此为止。

  直到这次苏苡突然出现,段轻鸿为首的段家势力又有抬头的趋势,韩漱和同事才重新翻查之前的一切,竟然被他意外地发现当年到检察院来的那个小记者叫柳陶然!

  他还怕是同名同姓,特地跑到电视台去核实。不知哪路人马神通广大,连她在电视台的那段实习经历都一道抹去,他多方打听问了许多人才确定,当年就只这一个柳陶然做过实习记者。

  姜禹常年侦查破案,常常引用无数经验对他讲,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但凡巧合集中在一处都是处心积虑的阴谋。

  韩漱自问认识柳陶然这女孩时间不长,但多少还是了解她几分,她不会设计或参与阴谋,顶多算是有什么误会。

  糟就糟在她不够坦白,瞒了这么久,都没有跟他们提过这件事。

  狂风骤雨,该来的始终要来。到了秘密被揭穿的这一刻,陶然反倒没有想象中的心惊肉跳和患得患失。

  她是早已被判处极刑的犯人,早就等着这一枚子弹,正中心脏。

  “你跟当时看起来不太一样了,我也没认出来是你。”她朝韩漱笑笑,“谢谢你们当时的配合和支持,但是我好心办坏事,既没帮到你们也没帮到苏苡。”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强的责任心和追根究底的秉性作祟,非得核实苏苡的证人身份又去跟带教老师据理力争,说不定电视台还不会打这擦边球,不会明示暗示地说苏苡就是重要证人,把她包装成高大全的正义女神形象,也就不会有其后的绑票失踪案,不会有姜禹痴情寂寥的四年。

  可电影里不是也说,我人生中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选择,发生在我身上所有的好事和坏事,都是为了引领我走到今天,和你相遇,在这一刻,与你在一起。

  她能遇到姜禹,与他相爱,是她人生前20多年中全部偶然所致的必然。

  后悔吗?

  她没得后悔,没法重新选择,爱了就是爱了。陶然爱姜禹,就是这么简单。

  韩漱为她惋惜和痛心,“你早就知道姜禹是苏苡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说?”

  陶然口中发苦,“我想先作补偿。”

  姜禹对记者存有偏见,倘若知道她就是偏见的源头,只会十倍百倍地厌恶她排斥她,他们不会有任何交情,更不要说爱情。

  她从一开始对他有好感,想要补偿他失去苏苡的痛,到如今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怪也只能怪世间痴恋大多有果无因。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瞒着他?”

  陶然抬起头来,眸色剔透,“你今天来……不是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他是讲义气的好哥们儿,不会忍心看好友被女人骗。

  韩漱心烦意乱,“我是想来跟他说这个事儿,但是他不在,我正想下楼去找找看,就碰见你了。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要不咱们先别吭声,以不变应万变,等苏苡醒过来再说……”

  “不用了,我已经什么都听明白了。”

  姜禹的声音从楼梯下层传上来,韩漱一骇,跟陶然一起转头看着姜禹脸色森冷地从楼梯一步步走上来。

  他不过是在楼道抽了支烟,就听到这样令人震惊的事实,整整被遮遮掩掩了四年,差点还要继续当他是傻瓜。

  韩漱挡在他和陶然中间,“姜禹,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姜禹,颓丧、愤怒,仿佛要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撕成碎片。即使是之前的骸骨案,他们以为死者是苏苡,也没见他这个样子。

  “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姜禹不看他,只盯着他身后的陶然。

  他倒期望她哭着喊着要解释,可偏偏她死水一般平静。

  一旁韩漱还在争取,“姜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也许是误会……”

  “韩漱。”姜禹终于看向老友,“我想跟她单独谈,你先回去,改天我再找你。”

  两个人之间的事,如今外人再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韩漱有点担忧地回头看了陶然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唯一能给的安慰和支持。

  韩漱一走,姜禹攥住陶然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边,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是你?”

  他没掐住她的咽喉,可陶然已经觉得快要窒息,眼泪从眼角滑落,“对不起。”

  瞧,誓言和约定多么无力,他们才刚约好不要彼此说对不起三个字,这么快,她就又破戒。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明知道苏苡跟我的关系,还故意接近我,骗得我团团转?”

  “不是的,我刚遇见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苏苡的男朋友,是后来……你跟我说起女朋友被绑架,我才意识到。我不是故意想骗你,我也想过把事实告诉你,让你恨我也好,这样你就不会总是自责是你没保护好苏苡!可是我舍不得,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我舍不得……”

  “你闭嘴!”姜禹狠狠打断她的话,“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根本就是本性难移,为了抢新闻、做报道,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你舍不得的不是我,是可以帮你做好专栏,帮你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人,任何人!”

  “不是,不是那样的!”

  姜禹尖刻地嘲弄,“柳陶然,你一个月多少薪水,晚报记者的身份能给你多大的荣耀和成就感?为了事业,陪我演戏,陪我上/床,甚至要跟我结婚……你不觉得牺牲太大了吗?还是说你有更大更广的目标,以为嫁进姜家可以有靠山和资源,供你肆意妄为一辈子?!”

  陶然脸色刷白,身体微微颤抖,眼泪的宣泄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他怎么针对她都没有关系,可是他不能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

  “大禹……”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姜禹甩开她的手,往后退开一步,仿佛面前是肮脏丑恶的东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我们分手!”

  陶然只觉得耳边炸开一声雷,轰得她脑海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他说了什么?分手……他要和她分手?

  陶然的视线模糊得不成样子,他转身要走,她应该追上去的,可是身体却僵硬得仿佛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开。

  她伸出手,凭本能拉住他的衣角,“……姜禹,我们快要结婚了。”

  她才刚刚去取了婚戒,那样璀璨精致,他还没看过试过,怎么突然就说分手?

  她还要在妈妈病床前,跟他十指紧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姜禹只觉得可笑,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还可以结婚?你有没有看到苏苡伤成什么样子?只差一点点,她就是躺在太平间而不是加护病房!过了48小时她还没有醒,也许以后都不会醒,只能全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躺一辈子!她是立志救死扶伤的医学生,是要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从今以后却变成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思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一点点可笑的私心和虚荣!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和羞耻心,现在应该想的都是怎么赎罪和弥补,而不是还一味沉浸在靠欺骗虚构起来的幸福里!”

  这样的指责剜心断肠,陶然已经痛得麻木,“我会补偿……我可以跟你一起照顾她,我没想过要逃避的。姜禹,你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苏苡不会稀罕你的补偿,就算全世界都放弃她,我也不会放弃。其实我跟你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今天也该是时候纠正这个错误,让一切回到正轨上来。”

  原来之前全都是偏离轨道发生的意外。是谁说,天空中本没有恒星的恒心,只有风雨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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