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灰夫人卡蜜尔
菲罗斯家族领地，蓝熏庄园内一间铺着蓝色的天鹅绒房间，菲罗斯·布尼尔正在处理议会解散后，纷沓而来的各种难题文件。
合作商的退队观望、家族内部质疑他本身的不作为、手下雇佣的工帮也担忧的接连问询菲罗斯家族未来的打算……
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这两天都快把菲罗斯·布尼尔的大胡子给愁白了。
但是哪怕他再不喜欢，也仍得耐着性子一一处理好这些堆叠在他面前的问题，不然任由这些事情慢慢发酵，最终闹出的风波还是得他去处理手尾。
菲罗斯·布尼尔嘴里叼着雪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白色的烟灰蓄在雪茄棒上许久，但他已经忙到连弹烟灰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时，门外传来突兀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公务室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符合一族之长的形象。”
即使菲罗斯·布尼尔不去抬头，他也能知道是谁进来了，整个菲罗斯家族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推开族长公务室的大门。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卡蜜尔教官，虽然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但是……请进。”
来人顶着一头菲罗斯家族标志性的银发，一双非人般的长腿在小腿处化作刀刃，她的髋部发出神秘的青光，再往上却是正常女人拥有的姣好身形——不过此刻她的脸色可不算友好。
“家族里退隐的长老被你气出来三个，他们了解这些天发生的事后，要求我来质问你，为什么不旗帜鲜明地反对议会解散，阻止损害家族利益的事件发生？”
菲罗斯·布尼尔粗犷的脸上泛起微笑，“那帮老东西被我气死没有？”
“暂时没有，他们还在观望你的后续动作，来决定自己要不要以死明志，把你从这个不胜任的家族族长的位置踢下来。”
菲罗斯·布尼尔伸了个懒腰，坐着处理了一天的文件，他现在的骨头都能随着拉伸发出噼啪的摩擦声，“没气死就不用管，当初也是他们逼着我接受族长的位置，现在觉得我做的不符合家族利益，想把我换任？哪儿这么容易。”
吐槽完家族长老，他才看向卡蜜尔，“你有什么事吗？总不会不会来我这一趟，就为了给他们传句话吧？”
“给你带了份东西，我们那位新上任的杰斯·塔利斯，他的第一份命令。”
卡蜜尔把手里的东西丢到菲罗斯·布尼尔的桌子上，是一份纸卷。
里面内容应该不多，只有薄薄的几页纸，菲罗斯·布尼尔捡起来翻看，上面既不是长篇大论地叙述杰斯·塔利斯统治上城的合法性，也不是他对上城做出了哪些杰出贡献的表明书，而是短短的几句话，这几句话将要被刻在议会大厦的外墙上，供所有市民观看。
菲罗斯·布尼尔顺着内容一条条研读下来。
“经济基础的需要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
“经济基础的性质决定上层建筑的性质。”
“经济基础的变化发展决定上层建筑的变化发展及其方向。”
“由于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决定经济基础的性质，因而它必然在上层建筑领域也占统治地位。”
……
内容不多，菲尼斯·布尼尔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看完了，但是在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顿住了，嘴里重复默念了好几遍：
“它必然在上层建筑领域也占统治地位……统治地位……”
良久之后，菲尼斯·布尼尔才轻轻呼了口气，他把纸卷轻轻放好，看向卡蜜尔，“你觉得这位杰斯·塔利斯是什么意思？”
卡蜜尔轻车熟路的从他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茶具，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轻呷了一口后才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位掌握了全城权势的城主大人，已经失心疯了。”
菲尼斯·布尼尔也轻笑出声，紧绷的心弦也随着放松下来，“也对，不是失心疯，他怎么会把这样的话，篆刻在议会大厦的外墙上呢？”
卡蜜尔继续品着自己的香茶，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她一边嗅着茶味给自己带来的愉悦，一边说道：“你也看出来了？”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杰斯·塔利斯的意图太明显了——他在试图教会市民怎么推翻自己！推翻一个统治阶级！”
“我不认为仅凭几句刻在外墙的口号，就能推翻一座城的城主。”
“但是这是火种，一个苗头，这几句话已经把统治阶级的本质说尽了，如果市民对这些话的研究继续深入，那么很快他们就会意识到，统治阶级的是从他们中间产生的，而这样的统治阶级……是可以被更换，也可以被推翻的。”
“前提是这位杰斯·塔利斯的城主当的不合格，才会被市民推翻。”卡蜜尔无所谓地说道，“再者说，等市民们能够深入研究这些话的时候，恐怕已经过去几十上百年了，我记得你从不思考这么遥远的事情。”
“你说得对，只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他想做的事情确实让人很意外。”
菲罗斯·布尼尔从桌子前站起身，打算拿一杯泡好的香茶。
卡蜜尔眼皮垂下，深海一般荧蓝的眼珠冷冷看着他。
“不至于吧卡蜜尔教官，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焦虑吗？拿一杯茶都不行啊。”
“想喝自己去泡，我的茶谁都不准动。”
“我怎么记得你刚才是从我储藏柜里拿的香茶？”
卡蜜尔眼神不变，依旧冷冽：“你记错了。”
菲罗斯·布尼尔：“……”
“我泡好的香茶当然不能跟你分享，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好消息，让你不至于这么焦虑。”
或许是吃人嘴软，卡蜜尔透露出她打探到的情报，“这些话并非出自杰斯·塔利斯之手，而是一位叫池星的少年教给他的，同时将这些话刻在议会外墙，也是这位少年的主意。”
“哦？”菲罗斯·布尼尔来了兴趣，“他是谁？”
那天议会大厦的票选，菲罗斯·布尼尔先行退场了，跟后面赶来的池星擦肩而过，具体的事情还是通过海克斯小电视了解到的，所以他对池星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不知道，我的手下们还在调查。”
菲罗斯·布尼尔一挑眉毛，“在上城还能有你菲罗斯·卡蜜尔不知道的事情？这可很难得啊。”
菲罗斯家族享誉上城二百余年幕后统治者的美名，不仅是因为他们家族掌握了海克斯水晶合成技术，更是因为菲罗斯·卡蜜尔手里掌握的地下密探组织。
这个组织笼罩在上城的每一个角落，而被称为首席密探的灰夫人卡蜜尔手里掌握的情报也绝非外人能够想象的。
而在这些密探的天罗地网下，居然能让一个少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且做出一系列事情后，密探们仍对他一无所知。
这无疑是在灰夫人卡蜜尔脸上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也难怪她刚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卡蜜尔冷哼一声，将手中茶杯的香茶一饮而尽，重重落回桌面。
然后摔门而出，“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底细了。”
菲罗斯·布尼尔知道，这是她打算亲自出手的意思了，他只能祈祷这位叫池星的少年，能够在灰夫人手里多过两招，或者干脆不要反抗，让密探们把他身上的秘密抖落的一干二净，这样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否则……
菲罗斯·布尼尔啧啧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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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商的退队观望、家族内部质疑他本身的不作为、手下雇佣的工帮也担忧的接连问询菲罗斯家族未来的打算……
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这两天都快把菲罗斯·布尼尔的大胡子给愁白了。
但是哪怕他再不喜欢，也仍得耐着性子一一处理好这些堆叠在他面前的问题，不然任由这些事情慢慢发酵，最终闹出的风波还是得他去处理手尾。
菲罗斯·布尼尔嘴里叼着雪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白色的烟灰蓄在雪茄棒上许久，但他已经忙到连弹烟灰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时，门外传来突兀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公务室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符合一族之长的形象。”
即使菲罗斯·布尼尔不去抬头，他也能知道是谁进来了，整个菲罗斯家族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推开族长公务室的大门。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卡蜜尔教官，虽然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但是……请进。”
来人顶着一头菲罗斯家族标志性的银发，一双非人般的长腿在小腿处化作刀刃，她的髋部发出神秘的青光，再往上却是正常女人拥有的姣好身形——不过此刻她的脸色可不算友好。
“家族里退隐的长老被你气出来三个，他们了解这些天发生的事后，要求我来质问你，为什么不旗帜鲜明地反对议会解散，阻止损害家族利益的事件发生？”
菲罗斯·布尼尔粗犷的脸上泛起微笑，“那帮老东西被我气死没有？”
“暂时没有，他们还在观望你的后续动作，来决定自己要不要以死明志，把你从这个不胜任的家族族长的位置踢下来。”
菲罗斯·布尼尔伸了个懒腰，坐着处理了一天的文件，他现在的骨头都能随着拉伸发出噼啪的摩擦声，“没气死就不用管，当初也是他们逼着我接受族长的位置，现在觉得我做的不符合家族利益，想把我换任？哪儿这么容易。”
吐槽完家族长老，他才看向卡蜜尔，“你有什么事吗？总不会不会来我这一趟，就为了给他们传句话吧？”
“给你带了份东西，我们那位新上任的杰斯·塔利斯，他的第一份命令。”
卡蜜尔把手里的东西丢到菲罗斯·布尼尔的桌子上，是一份纸卷。
里面内容应该不多，只有薄薄的几页纸，菲罗斯·布尼尔捡起来翻看，上面既不是长篇大论地叙述杰斯·塔利斯统治上城的合法性，也不是他对上城做出了哪些杰出贡献的表明书，而是短短的几句话，这几句话将要被刻在议会大厦的外墙上，供所有市民观看。
菲罗斯·布尼尔顺着内容一条条研读下来。
“经济基础的需要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
“经济基础的性质决定上层建筑的性质。”
“经济基础的变化发展决定上层建筑的变化发展及其方向。”
“由于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决定经济基础的性质，因而它必然在上层建筑领域也占统治地位。”
……
内容不多，菲尼斯·布尼尔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看完了，但是在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顿住了，嘴里重复默念了好几遍：
“它必然在上层建筑领域也占统治地位……统治地位……”
良久之后，菲尼斯·布尼尔才轻轻呼了口气，他把纸卷轻轻放好，看向卡蜜尔，“你觉得这位杰斯·塔利斯是什么意思？”
卡蜜尔轻车熟路的从他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茶具，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轻呷了一口后才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位掌握了全城权势的城主大人，已经失心疯了。”
菲尼斯·布尼尔也轻笑出声，紧绷的心弦也随着放松下来，“也对，不是失心疯，他怎么会把这样的话，篆刻在议会大厦的外墙上呢？”
卡蜜尔继续品着自己的香茶，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她一边嗅着茶味给自己带来的愉悦，一边说道：“你也看出来了？”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杰斯·塔利斯的意图太明显了——他在试图教会市民怎么推翻自己！推翻一个统治阶级！”
“我不认为仅凭几句刻在外墙的口号，就能推翻一座城的城主。”
“但是这是火种，一个苗头，这几句话已经把统治阶级的本质说尽了，如果市民对这些话的研究继续深入，那么很快他们就会意识到，统治阶级的是从他们中间产生的，而这样的统治阶级……是可以被更换，也可以被推翻的。”
“前提是这位杰斯·塔利斯的城主当的不合格，才会被市民推翻。”卡蜜尔无所谓地说道，“再者说，等市民们能够深入研究这些话的时候，恐怕已经过去几十上百年了，我记得你从不思考这么遥远的事情。”
“你说得对，只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他想做的事情确实让人很意外。”
菲罗斯·布尼尔从桌子前站起身，打算拿一杯泡好的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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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记得你刚才是从我储藏柜里拿的香茶？”
卡蜜尔眼神不变，依旧冷冽：“你记错了。”
菲罗斯·布尼尔：“……”
“我泡好的香茶当然不能跟你分享，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好消息，让你不至于这么焦虑。”
或许是吃人嘴软，卡蜜尔透露出她打探到的情报，“这些话并非出自杰斯·塔利斯之手，而是一位叫池星的少年教给他的，同时将这些话刻在议会外墙，也是这位少年的主意。”
“哦？”菲罗斯·布尼尔来了兴趣，“他是谁？”
那天议会大厦的票选，菲罗斯·布尼尔先行退场了，跟后面赶来的池星擦肩而过，具体的事情还是通过海克斯小电视了解到的，所以他对池星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不知道，我的手下们还在调查。”
菲罗斯·布尼尔一挑眉毛，“在上城还能有你菲罗斯·卡蜜尔不知道的事情？这可很难得啊。”
菲罗斯家族享誉上城二百余年幕后统治者的美名，不仅是因为他们家族掌握了海克斯水晶合成技术，更是因为菲罗斯·卡蜜尔手里掌握的地下密探组织。
这个组织笼罩在上城的每一个角落，而被称为首席密探的灰夫人卡蜜尔手里掌握的情报也绝非外人能够想象的。
而在这些密探的天罗地网下，居然能让一个少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且做出一系列事情后，密探们仍对他一无所知。
这无疑是在灰夫人卡蜜尔脸上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也难怪她刚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卡蜜尔冷哼一声，将手中茶杯的香茶一饮而尽，重重落回桌面。
然后摔门而出，“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底细了。”
菲罗斯·布尼尔知道，这是她打算亲自出手的意思了，他只能祈祷这位叫池星的少年，能够在灰夫人手里多过两招，或者干脆不要反抗，让密探们把他身上的秘密抖落的一干二净，这样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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