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_六界之凰女禾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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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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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蚀骨寂寞

  第12章蚀骨寂寞

  等靳褚一走,小桐才敢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走了?”

  亓笙点点头。

  小桐长舒了一口气,埋怨道:“他好端端地来这里干嘛,吓死我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本来是不怕的……”小桐犹犹豫豫地看了看四周,“我因为好奇,偷偷跑到北院去看了他一眼,结果他非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如果不是主子正好也在的话,我眼珠子早没了。”

  亓笙往靳褚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又回头去看小桐,“我刚刚也看他了,他并没有挖我的眼睛。”

  “不一样。”小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看的时候他是站着的,你看的时候他是坐着的,不一样,不一样……”

  难道他站着跟坐着脾气不一样大?亓笙有些哭笑不得,也懒得再去追问。

  亓笙在厨房做桂花糕,他以前也做这些,但是做的不频繁。来皎月宫以后才知道这里的妖魔鬼怪都是不吃凡食的,更别提做了。在吃食这上他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好在小桐也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吃饭的时候也就不至于太冷冷清清。

  桂花糕刚拿出来,小桐就流口水了。她其实很好养,没事的时候听她唠叨一下,偶尔做份美食,就能让她一整天都乐呵呵的。亓笙其实有几分羡慕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下去。

  好像整个皎月宫,只有她能开怀大笑。

  “亓笙!你的茶煮好了!”

  “我看一下。”

  亓笙扯下一点衣袖,隔着一层布掀开茶壶,清清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味道正好。他把茶壶取下来,灭了碳火,转过身就发现小桐鼓着腮帮子看着他,桌头上的桂花糕又少了两块。

  “小桐,你洗手了吗。”

  “妖怪洗什么手。”小桐说着说着,又伸手拿了一块,把腮帮子塞得更鼓了。

  亓笙笑着摇头,也没再阻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桐又塞了一块进去,有几分古怪地看着他,“亓笙啊,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胃口越来越小了。”

  “有吗?”

  “你今天一天就喝了一杯茶。”她把桂花糕吞咽下去,“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凡人来皎月宫的时间久了,就会吃得越来越少,衰老得越来越慢,甚至忘记时间的变化,你还记得你来这里多久了吗?”

  亓笙怔住,“多久了?”

  小桐托着脑袋想了想,“快三年了。”她说这话时,眨巴了两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像刷子一样,缓慢地晃动着。

  亓笙手中的茶杯突然滑落,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水花溅在地上,散成一朵尖锐的花。他似是没回过神,愣了许久,“三年?”

  小桐点头,又塞了一块桂花糕,两边的腮帮子都鼓成了蛤蟆一样。她满足的咀嚼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空洞而悠远。

  亓笙的手有些抖,想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捡了几次都没拿稳。小桐看不下去了,索性就衣袖一挥,地上本来狼藉的一片瞬间便干干净净。

  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他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亓笙僵硬地抬头,瞳孔中有一瞬间的迷茫,“怎么会三年了?我明明才来了几个月。”

  “皎月宫和凡间不同,它的日出和日落都是不规律的,有时候几天落一次,有时候几十天落一次,你的身体一旦适应了,就没有办法去分辨日月。”

  “几天才落一次,为何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不记得了?刚来的时候,你时常都觉得饿,有时还会半夜饿醒,还经常生病,便是因为日夜变长的原因。皎月宫是灵体,它会慢慢让你去适应它,等到你完全适应了,也就察觉不到这些问题了。”

  亓笙僵硬着直起身子,靠在生硬的椅子上,被压迫的脊椎骨隐隐作痛,“为何这里的日夜会没有规律?”

  小桐喝了一口茶水,强行把桂花糕咽下去,娓娓道来:“这些都是根据主子的心情来的啊,皎月宫是主子凝心血而建,自能与她通灵。她睁开眼睛,便是日出,闭上眼睛,便是日落;心情好时,晴空万里,心情差时,乌云密布。”

  亓笙缓缓垂下头,他的瞳孔都落不到实处,轻声呢喃:“真可怕……”

  “所以说啊,我们的主子是无所不能的。你若跟了她,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他想做的不是趋炎附势,而是对抗她的权威,又怎叫人不心死如灰?

  他突然想到靳褚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也不过几十载的寿命,脆弱到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还真是没兴趣对你做点别的什么。

  自己在他们的面前渺小得可怜,数十载的寿命都不过在他们眨眼之间。他还能做些什么?很快他就会慢慢老去,腐了、朽了,化为一堆白骨。

  从怀里掏出照妖镜,镜中他的容颜竟是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区别。时间似乎没有办法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和这里的日月一样,将他蒙在了鼓里。

  “三年……”他起身,走到窗边。外边的竹林依旧翠绿,娇艳欲滴,整整屹立了三年都不曾变动过,就像没有生命的物体。

  小桐塞了最后一块桂花糕在嘴里,也跟着亓笙趴到了窗边上。她把短短的手臂搭在上边,晃晃悠悠着,“亓笙,你看什么呢?”

  他一直盯着外边,淡漠的眼中只有一片翠绿,“这外边的竹林有生命吗?”

  “当然有啊。”

  “那为什么不会生老病死?”

  “它们是主子变出来的,就和主子一样,不会老,不会死……”

  “因为没有心。”亓笙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心,没有喜怒哀乐,所以才不会衰老病死。”

  “你在说什么啊?竹子里面本来就是空的,怎么会有心。”

  “原来是空的……”他伸手压在胸口,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再次把视线落在窗外上边,以前连落叶都觉得灵动,如今连风吹动竹林都觉得是死的。

  “她能创造出一切对吗?”

  “你是说主子吗?那是当然了,她可是很厉害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创造出有心的东西,因为她没有办法赋予它们情感,它们就不能算是活物,她创造的一切都是死的。”

  小桐想破了脑袋,也不能想明白他的意思。她还有些怀念刚才的桂花糕,回头去看,只有空空的盘子在那里,咂咂嘴,意犹未尽。

  “呵呵……”亓笙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他的笑容里边藏着一丝狼狈和落魄,强行压抑在最深处,“宁愿创造出一座无心的宫殿,也希望有人陪着自己,该是怎样的孤独……”

  就和现在啃食着他内心的孤独一样,能深深将人吞没了。害怕到极致,所以才会开始自欺欺人。

  第十三章两难抉择

  第十三章两难抉择

  皎月宫罕见地变了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禾锦的手搁在桌子边上,轻轻敲击着,宽大的衣袖垂下去。她的神情一如既往,却无端让人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再说一遍。”

  祁梦之是个不怕死的人,她让说便说:“我要离开这里,否则,我会把亓笙的事情告诉靳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禾锦缓缓抬头,瞳孔中迸射出凶光,“亓笙的什么事情?”

  祁梦之一边平静地直视她,一边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瞒了靳褚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她的眼中掩着波涛汹涌,如同一把藏在身后的利器。抬手将祁梦之的身体吸到掌心中,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几乎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倒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祁梦之咳出了血,却依旧不怕她,胆敢与她直视,一双银眸比禾锦更加冷血无情,“意味着,你只能二选一。”

  手指又用力了几分,指甲变长变利,刺进他的皮肤里,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下来,红与白看得分明。禾锦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妖媚,她眼中的嗜血比任何时候吸他血都要浓重,“你不怕死?”

  “我只怕生不如死。”

  禾锦猛地将他扔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拼命咳嗽,咳出了一团团的鲜血,落在光滑如玉的石板上。他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义无反顾地看着她,眼中是当年横扫千军万马时的毅然决然。

  要么赢得漂亮,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战神之子,理当如此。

  “想活着离开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冷冷地嘲讽,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祁梦之大笑了起来,声声狠冽,“你要我死当然容易,但是你要阻止我说出那个秘密,也同样是痴心妄想。”

  “那就试试看。”禾锦起身,一步步地迈下台阶,停在他面前。她的眼中依旧万千旖旎,却透着杀气。手中凝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吸尽日月的光芒,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别说是你现在这样,便是当年还是战神的时候,也不足以对抗我一分一毫。”

  在此强压之下,祁梦之也没有怕过。他冷静地面对她,不紧不慢地说:“只要我一死,封印就会自动解开,消息必然会传到靳褚耳中。你是要我一条命,还是要靳褚和亓笙,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禾锦渐渐地松开了手,眼中的狂风暴雨凝成了冰霜,连声音也森冷,“祁梦之啊祁梦之,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祁梦之终于势在必得地笑了,发出舔血一般的声音,“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生死之契。”

  禾锦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眼看到亓笙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和三千年前一模一样。”

  “你为何会知道那件事?”

  “我三千年前既然知道你,也当然知道那件事。”祈梦之低低地笑了起来,“堂堂魔尊之子竟是个情痴,可笑至极……”

  惊雷炸响,整个宫殿都被照亮。

  三千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仿佛昨儿才经历了一遍。

  禾锦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睁眼之时只余一片漠然之色,“你走吧。”

  她将一块令牌扔在他身上,指尖一指,便在他体内重新下了一道印记,“在皎月宫的任何事你都不可向外面提起,否则将触发印记,灰飞烟灭。”

  昔日入皎月宫被封印的力量一点一滴苏醒,眼中的银色越来越浓。他眉心渐渐浮现属于他的家族之印,像血一样的印记,炽热如火。

  祁梦之将令牌捡起来,塞进怀里,拖着重伤的身体爬起来,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当他的手触碰到外面的光线之时,竟是有种重见天日之感,激动地手指都在颤抖。

  他回头,手中赤焰如血,一字一句:“禾锦,他日若有一天你落入我手中,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禾锦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等着。”

  乌云密布的天,终于散开乌云,晨曦之光直直射向这片宫殿,金碧辉煌。

  亓笙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一动不动,入了定似的。旁边的小桐也维持着跟他一样的动作,仰头看着天,一副惊讶的表情。

  “刚刚变天了,亓笙你看到了吗?”

  “嗯。”

  “上次主子发火的时候比这还要可怕,连云都是血红血红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脑袋不保了。”

  “是吗。”

  “亓笙,你怕主子吗。”

  他顿了一下,“应该怕的,但好像不是很怕。”

  “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什么叫不是很怕。”小桐翻了个圆润的白眼,双手托着脑袋,脚丫子晃荡着,“亓笙啊,你觉得主子凶起来吓人吗?”

  “很吓人。”

  “可你不怕她啊。”

  “她没对我凶过。”

  小桐偏着脑袋,盯着他眨眨眼睛,“你到底怕还是不怕啊。”

  亓笙垂头看着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一脸温和,“不该怕的时候就不怕,该怕的时候自然会怕。”

  小桐听不懂他说话,只觉得牙根底下痒痒的,她砸了砸牙齿,接着说:“我平时也不怕她的,但是她一发火,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亓笙只是揉着她的脑袋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小桐顿时觉得牙齿更痒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似的。

  “你牙齿怎么了?”

  “不知道啊,痛痛的。”

  亓笙好奇地看着她,“妖怪也要换牙齿吗?”

  “我也不清楚,但是化为人形之后,凡人会经历的,我们都会经历。”小桐捂着牙齿,皱紧了眉毛,一张小脸苦不堪言,“越说越难受……”

  亓笙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们也会经历生老病死吗?”

  小桐一下子被难住了,“好像没有,但妖怪也是会死的。”

  “怎么死?”

  “万物成精之时,都会留下致命的命脉,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命脉,自然就死了。”

  亓笙鬼使神差地问道:“王女也会吗?”

  “当然不会啦,她可是魔!和神一样强大的存在,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况且主子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谁能杀死她?”

  “也就是说,想死也死不掉了?”

  这个问题难倒了小桐,她也说不上来。

  亓笙望着前一刻乌云密布,下一刻又风和日丽的天,叹息着说:“难怪总是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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