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就算要去宋诗琰家里调查，也不可能半夜叨扰，眼下暂时没别的事可做，于是在谢隙的提议下，几乎一夜没睡的三人决定休息一会儿，等到天亮再行动。
叶音办公室里有单人沙发，谢隙的休息室里有双人大床，正好够三人睡，而且靠得极近，就在对门，出什么事都能立马赶到。
在叶音崇拜的眼神里，薛旺得意洋洋地将随身带的驱鬼符贴在了两个房间各处，就要去找谢隙睡觉，眼前的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里人似乎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你去保护叶音。”
“谢隙……？”薛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定住两秒，嘶吼道，“谢隙！谢隙——！你妈！你妈！操！”
回应他的是“咔嚓”一声，门反锁上的声音。
薛旺：“……”
薛旺黑着脸坐到了长廊不远处的长椅上，准备守一整夜。
休息室里，谢隙把薛旺贴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几张符都揭了，叠起来放在桌上，用手机压住，脱下外套扔上去，彻底遮盖住。
他脱了T恤，蹬了靴子，就将自己扔上了床，关了灯，一扯被子倒头就睡。
室内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明窗户紧闭，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却将窗帘吹得微微摇曳，很快，细弱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
一双纤细漂亮的脚，踏在冰冷的瓷砖上，在瓷砖的反光里若隐若现。
瓷砖上是一个个逐渐靠近床边的浅浅脚印。
脚印最终停在了床边，床头现出一个绰约窈窕的人形来。
站在床边的“人”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乌黑的眼睛里有犹豫，有杀意，两种情绪在她眼中剧烈纠缠搅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苍白的手伸出，以诡异的速度，瞬间掐上了谢隙的脖颈。
那里颈间动脉跳动得十分平稳，他显然是熟睡着，丝毫未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只要轻轻一拧，他就会带着秘密永远下地狱，他是没有痛苦毫无知觉地离开的，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顷刻变大……
下一秒，毫无征兆的，一双手忽然搭上了她的腰，那只手一用力，她就被带着狠狠摔在床上，那人还怕她磕碰到蹭破皮似的，手在她身后撑了一把。
她跌进了他的怀里，以一个半搂的被他反按住。
那个原本熟睡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女鬼的手还掐在谢隙的喉结上。
“忘恩负义的东西，”谢隙口吻凶狠，却是在笑，“宋诗琰，是不是你？”
女鬼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里还有茫然震惊，听清楚他说什么后，眼中慌乱一闪而过，手上力道骤大。
谢隙瞬间知道答案了，就是一笑，窒息感扑面而来，他却没管那只几乎随时会要了他命的手，抓起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就往自己上身摸去。
触摸到手下紧致炙热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细密性感的纹理，女鬼浑身僵硬，苍白的脸霎时通红一片，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
头顶之人的存在感异常强烈，明明没有开灯，那双眼睛却仿佛带着无边无尽的暗示和戏谑，她似乎再也撑不住了，不堪面对，抖着手，一个闪身，就下了床。
谢隙坐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跑？”
谢隙去按床头开关，女鬼就要尖叫，预想中会灼伤她的光却没有到来，谢隙的手停在了那儿，改而拿起床头的打火机擦亮。
火焰微弱温暖，谢隙在那一点光里看着她，说：“宋诗琰，我会保护你的。”
女鬼后背猛地一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谢隙说：“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谈谈？”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发哑微涩的声音在室内飘荡：“……为什么？”
谢隙松了握她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了根烟点着，低头吸了口，淡淡说：“因为我挑的人，不可能有坏人，因为你是我的作品，我无条件爱你，袒护你。”
那具身体彻底僵住了。
“别哭。”
“你连我都舍不得杀，还能干成什么？我们好好谈谈，有什么事，我帮你。”
“谢隙……”
谢隙就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她因竭力克制而微微发红的眼睛里浓郁的戾气却一闪而过。
谢隙刚要触碰到她，她却消失不见了。
谢隙蓦地皱眉。
屋子里没有一丝一毫她来过的痕迹，静悄悄空荡荡的，仿佛只是一场臆梦。
谢隙叼着烟，眉头紧锁。
不应该。
明明有所动摇，为什么拒绝了他？
那就是宋诗琰，绝无意外。
他了解她们每一个。
谢隙在室内走了几步，脚步一顿，目光忽然落到了桌上他从叶音那儿拿过来的七人资料上。
……
天刚亮，顶着俩黑眼圈的薛旺就抱着“我不好你也别想好的心态”理直气壮地去敲谢隙的房门。
他敲了两下没人应，脸色微变，一拧门把手，发现门没锁，心陡然一提，立刻推门冲进去，见墙上每张符都原封不动地贴在原处，完好无损，没有燃烧成灰烬，顿时松了口气。
人肯定没事。
他往床上扫了眼，没看见谢隙，一转眼，在偏僻的书桌前，看见了趴得不成样的他。
薛旺走过去，谢隙脸压着一堆资料睡着了。
他因为个子太高，桌子太矮的原因，背微微弓着，估计挺难受。
薛旺也不知道这鸟人是半夜三更真爬起来看资料，还是装装样子，本来想闹他，见他眉目间都是倦怠，想想算了，大发慈悲，就要坐到一边床上玩会儿手机等他醒，经过他身侧时，可能是不小心擦到了，谢隙手里虚握着的唯一一张东西掉了。
薛旺没在意，捡起来就要给他放好，随意一瞥，瞪了下眼睛，乐了。
那是个御姐照片。
以薛旺非常直男之审美，照片上的女人的确算人间尤物，各种意义上的，知性干练、性感丰韵、美艳热辣。
长相不太符合大众审美，却非常耐看有特色，非常之和谐，那种强烈鲜明的个性感让她从千篇一律的网红脸里杀出重围，叫人看一眼，就备觉惊艳，瞬间感受到她是与众不同的，甚至与众不同到全世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
眼神犀利，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和蔑视，能看出来极不好惹，野心勃勃，杀伐果断，胸怀极大。
这种女人多半是在职场厮杀，事业有成的类型，厉害者将男人完完全全践踏在脚底下。
对谢隙这种十八九岁的少男，那绝对是大杀器。
薛旺心说这鸟人还挺潮挺花，表里不一，表面上抱得是人温柔清纯型的，心里想的却是热辣性感的。
不过人照片上这种也看不上谢隙这样的小男生，女强男弱，被镇得硬不硬的起来还是个问题。
薛旺将满脑子黄色赶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照片又塞了回去。
……
薛旺：“什么？不去了？”
“对。”
宋诗琰家就在清池市，薛旺昨晚守夜时没事干地图路线都查好了，结果谢隙醒来却说不去了。
谢隙冲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薛旺刚要问为什么不去了，眼见他把铁的洗脸盆都拿出来了，愣道：“你干嘛？”
谢隙：“资料全抱过来。”
薛旺照他说的做了，谢隙把脸盆放在地上：“扔进去。”
薛旺狐疑地手一松，谢隙摸出打火机，拿了张纸点着，吹了一下，扔了进去，薛旺震惊道：“你干什么？！”
谢隙头也没抬：“永除后患，电脑里备份我昨晚全删了。”
火势有点小，谢隙抽松纸张，火舌霎时席卷，眨眼脸盆就变成了火盆，薛旺连扑都来不及：“你疯了？资料你记住了？！你这——”
“记住了。”
薛旺一噎，没话了。
谢隙过去倒热水喝。
“等等！”薛旺慢一拍反应过来，“不是你突然烧这玩意，你什么意思——”
“你们干什么？！”对面办公室忽然传来叶音的呵斥声。
谢隙和薛旺对视一眼，谢隙将盆踢到通风口，薛旺先一步冲去对面了。
谢隙赶到的时候，叶音在门边都快气哭了，薛旺也是怒不可遏。
叶音的办公室里，几个陌生人旁若无人地翻箱倒柜，桌子上的文件被翻乱了，抽屉也是抽开后就再没关上，地上飘了很多纸张，室内一片狼藉。
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坐享其成的样子，招呼着人：“这边，这边还没找过。”
“那边呢？那边再看看。”
薛旺怒道：“尹扬，你够了！”
男人回头，呵呵道：“你嚷嚷什么，别人怕你，我又不怕你，你哥是清池二少，说得好像谁没哥似的，不都是清池二少嘛，他俩都没分出胜负，你横什么横？”
尹扬往薛旺身边扫了眼，意外道：“哟，这谁啊，谢大艺术家也在啊？”
薛旺攥紧拳头：“你他妈阴阳怪气谁呢？”
尹扬瞥了他手一眼：“干嘛干嘛？想打架啊？都是一个学校的，犯不着这样吧，谢隙，你助手不识抬举，我是你同学，来帮你忙，问她要个资料怎么了，她还说没有，不肯给，眼神躲闪，这几个意思啊？你是不是该管管？”
谢隙倚在门边，懒洋洋道：“真不好意思。”
尹扬有些意外，乐了：“你看看你看看。”
谢隙：“真不好意思，刚烧了。”
尹扬脸色忽变，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谢隙，你别不识抬举。”
谢隙挑眉：“你觉得我很不识抬举？”
尹扬愣了一下：“呵呵，不然呢？”
谢隙走过去，若有所思：“我好像是挺不识抬举的。”
尹扬闻言又愣了下，挑眉道：“干嘛？想道歉？”
薛旺：“谢隙，老子罩你，他妈的别理他个臭傻逼……啊……操！”
薛旺和叶音瞪大眼睛看着谢隙把水泼在了尹扬的脸上。
“啊！”尹扬被烫得腾地站了起来，满脸水渍，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尹扬道：“谢隙！你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给我哥提鞋都不配，你居然——”
谢隙把杯子撂到一边：“我们走。”
身后尹扬暴怒地就要动手，被自己人拉住了，毕竟薛家的人也在这儿，闹大了，族里知道了，他们也要受责罚，族里禁止族人在外惹是生非。
这边薛旺痴痴呆呆地跟出去，看着若无其事的谢隙：“……你知道你泼的是谁吗？”
谢隙：“清池尹家人，八大家族。”
薛旺：“那你还泼？！我都不敢泼他……”
谢隙瞥他一眼：“你当然不敢，你姓薛，我又不是八大家族的，爱泼泼，反正闹出去，他欺负我还是我欺负他，你猜外面人信哪个？”
“……有道理，谁弱谁有理，”薛旺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你不怕——”
谢隙讥笑一声：“他们族不是出了名的文雅大度，与人为善？这点小事跟我这个不识抬举的散人计较什么？”
薛旺咂了咂嘴，过了好半晌道：“……你居然只是玩弄过我的感情，感恩戴德。”
一边叶音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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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音办公室里有单人沙发，谢隙的休息室里有双人大床，正好够三人睡，而且靠得极近，就在对门，出什么事都能立马赶到。
在叶音崇拜的眼神里，薛旺得意洋洋地将随身带的驱鬼符贴在了两个房间各处，就要去找谢隙睡觉，眼前的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里人似乎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你去保护叶音。”
“谢隙……？”薛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定住两秒，嘶吼道，“谢隙！谢隙——！你妈！你妈！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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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旺：“……”
薛旺黑着脸坐到了长廊不远处的长椅上，准备守一整夜。
休息室里，谢隙把薛旺贴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几张符都揭了，叠起来放在桌上，用手机压住，脱下外套扔上去，彻底遮盖住。
他脱了T恤，蹬了靴子，就将自己扔上了床，关了灯，一扯被子倒头就睡。
室内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明窗户紧闭，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却将窗帘吹得微微摇曳，很快，细弱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
一双纤细漂亮的脚，踏在冰冷的瓷砖上，在瓷砖的反光里若隐若现。
瓷砖上是一个个逐渐靠近床边的浅浅脚印。
脚印最终停在了床边，床头现出一个绰约窈窕的人形来。
站在床边的“人”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乌黑的眼睛里有犹豫，有杀意，两种情绪在她眼中剧烈纠缠搅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苍白的手伸出，以诡异的速度，瞬间掐上了谢隙的脖颈。
那里颈间动脉跳动得十分平稳，他显然是熟睡着，丝毫未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只要轻轻一拧，他就会带着秘密永远下地狱，他是没有痛苦毫无知觉地离开的，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顷刻变大……
下一秒，毫无征兆的，一双手忽然搭上了她的腰，那只手一用力，她就被带着狠狠摔在床上，那人还怕她磕碰到蹭破皮似的，手在她身后撑了一把。
她跌进了他的怀里，以一个半搂的被他反按住。
那个原本熟睡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女鬼的手还掐在谢隙的喉结上。
“忘恩负义的东西，”谢隙口吻凶狠，却是在笑，“宋诗琰，是不是你？”
女鬼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里还有茫然震惊，听清楚他说什么后，眼中慌乱一闪而过，手上力道骤大。
谢隙瞬间知道答案了，就是一笑，窒息感扑面而来，他却没管那只几乎随时会要了他命的手，抓起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就往自己上身摸去。
触摸到手下紧致炙热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细密性感的纹理，女鬼浑身僵硬，苍白的脸霎时通红一片，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
头顶之人的存在感异常强烈，明明没有开灯，那双眼睛却仿佛带着无边无尽的暗示和戏谑，她似乎再也撑不住了，不堪面对，抖着手，一个闪身，就下了床。
谢隙坐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跑？”
谢隙去按床头开关，女鬼就要尖叫，预想中会灼伤她的光却没有到来，谢隙的手停在了那儿，改而拿起床头的打火机擦亮。
火焰微弱温暖，谢隙在那一点光里看着她，说：“宋诗琰，我会保护你的。”
女鬼后背猛地一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谢隙说：“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谈谈？”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发哑微涩的声音在室内飘荡：“……为什么？”
谢隙松了握她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了根烟点着，低头吸了口，淡淡说：“因为我挑的人，不可能有坏人，因为你是我的作品，我无条件爱你，袒护你。”
那具身体彻底僵住了。
“别哭。”
“你连我都舍不得杀，还能干成什么？我们好好谈谈，有什么事，我帮你。”
“谢隙……”
谢隙就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她因竭力克制而微微发红的眼睛里浓郁的戾气却一闪而过。
谢隙刚要触碰到她，她却消失不见了。
谢隙蓦地皱眉。
屋子里没有一丝一毫她来过的痕迹，静悄悄空荡荡的，仿佛只是一场臆梦。
谢隙叼着烟，眉头紧锁。
不应该。
明明有所动摇，为什么拒绝了他？
那就是宋诗琰，绝无意外。
他了解她们每一个。
谢隙在室内走了几步，脚步一顿，目光忽然落到了桌上他从叶音那儿拿过来的七人资料上。
……
天刚亮，顶着俩黑眼圈的薛旺就抱着“我不好你也别想好的心态”理直气壮地去敲谢隙的房门。
他敲了两下没人应，脸色微变，一拧门把手，发现门没锁，心陡然一提，立刻推门冲进去，见墙上每张符都原封不动地贴在原处，完好无损，没有燃烧成灰烬，顿时松了口气。
人肯定没事。
他往床上扫了眼，没看见谢隙，一转眼，在偏僻的书桌前，看见了趴得不成样的他。
薛旺走过去，谢隙脸压着一堆资料睡着了。
他因为个子太高，桌子太矮的原因，背微微弓着，估计挺难受。
薛旺也不知道这鸟人是半夜三更真爬起来看资料，还是装装样子，本来想闹他，见他眉目间都是倦怠，想想算了，大发慈悲，就要坐到一边床上玩会儿手机等他醒，经过他身侧时，可能是不小心擦到了，谢隙手里虚握着的唯一一张东西掉了。
薛旺没在意，捡起来就要给他放好，随意一瞥，瞪了下眼睛，乐了。
那是个御姐照片。
以薛旺非常直男之审美，照片上的女人的确算人间尤物，各种意义上的，知性干练、性感丰韵、美艳热辣。
长相不太符合大众审美，却非常耐看有特色，非常之和谐，那种强烈鲜明的个性感让她从千篇一律的网红脸里杀出重围，叫人看一眼，就备觉惊艳，瞬间感受到她是与众不同的，甚至与众不同到全世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
眼神犀利，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和蔑视，能看出来极不好惹，野心勃勃，杀伐果断，胸怀极大。
这种女人多半是在职场厮杀，事业有成的类型，厉害者将男人完完全全践踏在脚底下。
对谢隙这种十八九岁的少男，那绝对是大杀器。
薛旺心说这鸟人还挺潮挺花，表里不一，表面上抱得是人温柔清纯型的，心里想的却是热辣性感的。
不过人照片上这种也看不上谢隙这样的小男生，女强男弱，被镇得硬不硬的起来还是个问题。
薛旺将满脑子黄色赶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照片又塞了回去。
……
薛旺：“什么？不去了？”
“对。”
宋诗琰家就在清池市，薛旺昨晚守夜时没事干地图路线都查好了，结果谢隙醒来却说不去了。
谢隙冲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薛旺刚要问为什么不去了，眼见他把铁的洗脸盆都拿出来了，愣道：“你干嘛？”
谢隙：“资料全抱过来。”
薛旺照他说的做了，谢隙把脸盆放在地上：“扔进去。”
薛旺狐疑地手一松，谢隙摸出打火机，拿了张纸点着，吹了一下，扔了进去，薛旺震惊道：“你干什么？！”
谢隙头也没抬：“永除后患，电脑里备份我昨晚全删了。”
火势有点小，谢隙抽松纸张，火舌霎时席卷，眨眼脸盆就变成了火盆，薛旺连扑都来不及：“你疯了？资料你记住了？！你这——”
“记住了。”
薛旺一噎，没话了。
谢隙过去倒热水喝。
“等等！”薛旺慢一拍反应过来，“不是你突然烧这玩意，你什么意思——”
“你们干什么？！”对面办公室忽然传来叶音的呵斥声。
谢隙和薛旺对视一眼，谢隙将盆踢到通风口，薛旺先一步冲去对面了。
谢隙赶到的时候，叶音在门边都快气哭了，薛旺也是怒不可遏。
叶音的办公室里，几个陌生人旁若无人地翻箱倒柜，桌子上的文件被翻乱了，抽屉也是抽开后就再没关上，地上飘了很多纸张，室内一片狼藉。
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坐享其成的样子，招呼着人：“这边，这边还没找过。”
“那边呢？那边再看看。”
薛旺怒道：“尹扬，你够了！”
男人回头，呵呵道：“你嚷嚷什么，别人怕你，我又不怕你，你哥是清池二少，说得好像谁没哥似的，不都是清池二少嘛，他俩都没分出胜负，你横什么横？”
尹扬往薛旺身边扫了眼，意外道：“哟，这谁啊，谢大艺术家也在啊？”
薛旺攥紧拳头：“你他妈阴阳怪气谁呢？”
尹扬瞥了他手一眼：“干嘛干嘛？想打架啊？都是一个学校的，犯不着这样吧，谢隙，你助手不识抬举，我是你同学，来帮你忙，问她要个资料怎么了，她还说没有，不肯给，眼神躲闪，这几个意思啊？你是不是该管管？”
谢隙倚在门边，懒洋洋道：“真不好意思。”
尹扬有些意外，乐了：“你看看你看看。”
谢隙：“真不好意思，刚烧了。”
尹扬脸色忽变，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谢隙，你别不识抬举。”
谢隙挑眉：“你觉得我很不识抬举？”
尹扬愣了一下：“呵呵，不然呢？”
谢隙走过去，若有所思：“我好像是挺不识抬举的。”
尹扬闻言又愣了下，挑眉道：“干嘛？想道歉？”
薛旺：“谢隙，老子罩你，他妈的别理他个臭傻逼……啊……操！”
薛旺和叶音瞪大眼睛看着谢隙把水泼在了尹扬的脸上。
“啊！”尹扬被烫得腾地站了起来，满脸水渍，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尹扬道：“谢隙！你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给我哥提鞋都不配，你居然——”
谢隙把杯子撂到一边：“我们走。”
身后尹扬暴怒地就要动手，被自己人拉住了，毕竟薛家的人也在这儿，闹大了，族里知道了，他们也要受责罚，族里禁止族人在外惹是生非。
这边薛旺痴痴呆呆地跟出去，看着若无其事的谢隙：“……你知道你泼的是谁吗？”
谢隙：“清池尹家人，八大家族。”
薛旺：“那你还泼？！我都不敢泼他……”
谢隙瞥他一眼：“你当然不敢，你姓薛，我又不是八大家族的，爱泼泼，反正闹出去，他欺负我还是我欺负他，你猜外面人信哪个？”
“……有道理，谁弱谁有理，”薛旺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你不怕——”
谢隙讥笑一声：“他们族不是出了名的文雅大度，与人为善？这点小事跟我这个不识抬举的散人计较什么？”
薛旺咂了咂嘴，过了好半晌道：“……你居然只是玩弄过我的感情，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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