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见和晚宴 - 晚宴_Unreachable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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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见和晚宴 - 晚宴

  绿城江南里宋家

  宋家的宴会安排在绿城江南里的自家别墅内。错落的中式庭院背山临水,动静有致。白墙灰瓦的建筑古香古色,尤为雅致。此时的前门挂着一对大红古典款式的灯笼,从油纸内透射出来灯光和白色的墙以及旁边攀墙而上的娟秀的竹子彼此相呼相映,风采天然。沿墙种植的几株常绿植物苍劲挺拔,被精心修剪后散发着勃勃生机,倒在墙上的影子在缓缓的夜风里摇曳生姿,仿佛丝毫不受墙内的喧嚣打扰。这样幽深的景象令人心生一份如在世外桃源的雅致。

  悠扬的音乐从朦胧隐约的中庭屏风里传出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屏风后面的会客前厅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扇高悬在一个大型根雕后面的植物墙。云游意境的雕刻和五彩缤纷的多种的蕨类植物搭配得浑然天成,让人有种忍不住伸手一探究竟的冲动。

  三三两两的宾客散落在前厅的各个角落或相互寒暄或窃窃私语,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白染挽着白凤栖的手臂刚刚进入会客厅,便见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匆匆地从里面走过来,一边迈步一边笑着喊道:“白叔来了,有失远迎啊。”

  来人是宋家的小儿子宋远庭。今晚是宋旗山的71岁生日晚宴,宴会氛围虽然奢华而低调但主题非常突出。宋家邀请的仅是亲朋好友和一些圈中好友,受邀的宾客都经过千挑万选,非富即贵。因为考虑到宾客较多,晚宴的地点选在了宋家大儿子宋远昀的江南里的别墅。他们也特意多安排了几个人手,纷纷而至的宾客还是让宋家四个子女忙得分身乏术。

  宋家在杭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之一,尤其是延续了上百年的家族事业在宋旗山的领导下愈发稳固强大,开枝散叶到了中美洲一带。宋旗山这两年因为身体原因逐渐将企业管理权交到了三个儿子的手中,但宋家的三个儿子也是虎父无犬子,齐心协力地领着宋家的企业更上了一层楼。曾经某家财经杂志上形容宋家势力的一句话:宋家只要咳嗽一声,杭城都会震三震。

  白凤栖和宋旗山有着共同的兴趣,性格也十分的相融;随着白宋两家这些年的合作往来,他们两人也逐渐成为了忘年之交;所以,宋家子女尊白凤栖为叔伯。白家的家业虽然没有宋家强大,作为杭城的一个正蓬勃发展的后起之秀,白凤栖也收获了圈中人的诸多赞誉和敬仰;宋远庭便是白凤栖的崇拜者的其中一个。他的那一声“白叔”带着发自心底的真诚。

  “远庭侄子客气了,我们来晚了。”白凤栖微笑着回着客套的话,朝宋远庭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不晚,不晚。白叔最近身体还好吧?”宋远庭关切地问了一句。说完有些意外地瞧了瞧站在白凤栖身边的白染。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她进来的时候是挽着白叔的胳膊的。他知道,白婶婶去世了那么多年,白叔似乎也没有续弦的意向;虽然某些重要场合也有过三两跟着他身边的女伴,但极少有绯闻传出。宋远庭的目光落在女孩挽在白凤栖胳膊上的手腕,暗想:看她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白叔的女伴。那她是什么身份?

  “还好的,人老了就少不了小毛小病的了。”白凤栖笑着回答。

  “白叔哪里老啊?按世界人口健康组织最新的年龄定义,您正是黄金中壮年呢。”

  “呵呵。”白凤栖倒也很受宋远庭的好意奉承,乐得呵呵一笑。

  宋远庭有着一颗八面玲珑心,看白凤栖没有介绍这个女孩的意思便压下心里的好奇。于是礼貌朝她点点头说了句“你好”,白染也连忙换上一个轻盈而礼貌的笑容,朝他点头回应也没开口说话。

  宋远庭笑着转向她旁边的白牧月伸出了双手握住他说道:“牧月,好久不见了。”

  “远庭,好久不见。”白牧月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手,接着说,“你们西溪的项目进行得挺顺利的,我们找时间喝个茶,我也好向你讨教讨教。”

  “哪里,哪里,过奖了。等忙完这几天,我叫上安之和至秦,我们四个好好聚聚。”宋远庭拍了拍白牧月的肩膀,答应了下来。

  “那我就等你电话。”白牧月边笑着,将左手拎着的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他,同时说,“这是给宋老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有心了,有心了。我先替我父亲谢谢你们。”宋远庭笑吟吟地说着,接过礼品盒转身交给一旁的助手,然后转向白凤栖说,“白叔,家父和舅舅还有几个朋友在品茶,您看是先过去喝喝茶呢还是先入席?晚宴是八点半开始。”

  “我呢,自然是要找寿星公讨杯喜茶添点喜气。好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了。”白凤栖说着松开了白染的手,轻声对儿子交代,“你们年轻人玩去吧,她人生地不熟的,你照顾一下。”

  白牧月看了一眼眉眼里带尴尬的白染,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白叔,那我领您过去。”宋远庭故意忽略白家父子之间的微妙气息,迈了一步上前扶着白凤栖的胳膊边说着便将他引向左前方房门半掩的“清风隐”品茶间,同时对白牧月说,“牧月,等会我再陪你喝几杯。”

  “好好好。”白凤栖倒也不好拒绝,随着他的指引前去。宋家的助手也拎着礼物离开了。

  随着三个身影的逐渐消失,留下了白牧月和白染各自沉默无语地站着。

  白染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心地瞧了白牧月一眼然后轻声提议道:“我一个人随便转转就可以了。”

  她知道白牧月不喜欢她,自从那晚他中途离席,拂袖而去就没再和她同桌吃过饭,甚至连厨房都很少进出。谁会喜欢一个突然变成自己妹妹的陌生人呢?而且还是一个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陌生人?这样的隔膜虽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但她不怨恨也不责怪他的冷漠,更不会奢求他对自己有所改观。

  她此刻只想尽量地减少自己在他面前的存在感,反正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随便找个角落呆着就是了。

  “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丢的可是白家的脸。”白牧月硬邦邦地回了她一句。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让人听出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的意思。

  他说完就径直地朝前走,白染只好跟在他身后。穿过前面的六扇落地玻璃门,入眼的是一个约有四十平方的四方形人造池塘。一些水生植物点缀在假山和亭台之间,有的还开着小花,很是喜人;四周飘扬着的彩色气球和辉煌的灯光照得水面更加的波光粼粼,颇有一番如入仙境的感觉。

  左边的角落里种有几棵香蕉树,树下的户外椅子里坐着几个宾客正在低声交谈。角落延伸出去的是一条铺着白色碎石子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后花园。围墙上的一排扎着彩带的星星形状的霓虹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非常的梦幻而璀璨。

  白染不禁被白色墙上星星的倒影吸引了。她自小就对对建筑设计十分的喜好,小时候还梦想着长大了要做一个出色的设计师。如果不是芬姐提前为她选好了金融财会专业,她会遵照自己的意愿选修设计专业。芬姐轻轻的一句“为白氏企业守住钱也算是一种报答”就让她心甘情愿地听从安排。

  她扭着头边看边走,心里忍不住想:小通道采用的白色的小石头和四周白色的墙体不仅彼此呼应,还给晚上能见度低的路面隐约的指示,实在是很周全的设计。而这些梦幻的星星彩灯宛如许多下了凡间的天使,和周围喜庆的氛围一起营造出了美好的景象。她不禁联想到白家的设计风格,两家都是中国风的装潢,但白家更偏重于古风。云栖玫瑰园的白家大院比这里的要宽敞很多,风格更加稳重典雅;这宋家的设计虽然也古朴凝重,但处处添加了明快的时尚元素,因此充满了朝气也比白家少了一份低沉。

  她正入神地对比着白宋两家的设计风格,听不到从后花园传来的几个孩子的追逐嬉闹声。

  “你要追得上我,我就还你棉花糖。你来呀小童欣,你来追我啊。”随着这样的一阵叫喊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从后花园里跑出来。白牧月见状马上停下脚步,往池塘的边沿走了两步,把通道让了出来。

  小男孩扬着手里一个粉红色的棉花糖,边跑边回头看着后面追出来的一个相同年纪的小女孩,又说:“你要追不上我,我就把棉花糖全都吃光。”

  “一诺哥哥,你不要跑那么快嘛,你等等我嘛。”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木童欣一边跑一边着急地喊着,“一诺哥哥,你不可以吃光我的棉花糖的,不可以的。”

  “那你跑快一点啊,你跑快一点就能追上我了。”宋一诺站在白染的不远处,朝木童欣招手。他看木童欣越跑越近了,就急忙转身跑起来。他只顾着跑,把站在小道上走神的白染撞了一下。

  白染被他撞得后退了两步,高跟鞋从脚后跟掉落。她稳住了平衡后,单脚站着弯腰想要把鞋子重新穿好,不料又被匆忙跑过的木童欣撞了一下。

  白牧月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摇摇晃晃的她,阻止了她掉进身后的池塘。其实宋一诺冲撞过来的时候,白牧月就已经下意识地伸出了胳膊想要拉住白染;但见她没事就作了罢。

  他的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两人愣愣地望着对方,全然不觉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鼻间的气息吹拂到彼此的脸颊,带着温润和暧昧。白牧月第一次与白染正脸相对,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她那受了惊吓的瞳孔此刻扩张着,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脸。

  白染感受到白牧月掌心的温热一点一点地渗透自己的全身,她又想起了握过自己手掌的那只手,传递着同样的温度。这样的记忆让她的心跳加快,脑子缺氧。

  “小一诺,小童欣,你们跑慢一点,小心摔跤了。”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过来,嘴里轻声地嘱咐着。她怀里抱着的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急切地嚷嚷道:“姐姐,姐姐,棉花糖,我也要吃棉花糖。”

  听到说话声,白牧月连忙松开了白染,轻轻清了清喉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才转身继续往前走。他将握过白染腰际的右手插入裤袋,暗下抹了抹湿润的掌心,想要将掌心里的触感擦掉。

  白染还愣在原处。良久,她才将心绪收回,调整好了气息面换上微笑朝后花园走去。

  七八十平方的后花园草地的中央铺了红色地毯,一个装饰着粉红寿桃的七层大蛋糕摆在了中间的圆桌上,所到之处是灯火辉煌一番杯觥交错的喜气洋洋。此时的白牧月已经被一群年纪相当的人包围了,但他高挑的个子和不凡的气宇不仅没有被众人淹没,反而愈发的出类拔萃。他透过人群瞥了一眼径直走向酒水台的白染,便端起使者送过来的香槟,加入大家讨论的话题中。

  一张长条的桌上摆满了色彩缤纷的饮料和精致的食品。白染取了一杯鲜榨的苹果汁,站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看着人们三五成群,沉浸在美好夜晚的欢天喜地中,她的心里毫无喜悦可言。看着手里的玻璃杯,白染看到指尖断裂的指甲。微微的疼痛从无名指的指缝传来,她又想起刚才的情形。应该是慌乱之中抓住白牧月衣袖弄坏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抓疼了呢?

  他不是讨厌她的吗,为什么对她出手相救?应该是怕她掉到池塘出丑了丢白家的脸吧?

  白染想着,心里突如其来地涌起了一丝哀愁。

  一对精心打扮的中年夫妇从白染的身边经过,颇有富态的妇人偷偷回头看了几次,才轻声问身边的丈夫:“阿峥,那是霏霏吗?看起来好像啊。”

  “什么霏霏?”他有点不耐烦地问。

  “木家的~”妇人小声地说了一个字,用眼神提示着他。男人这才明白过来,马上回头看了看,然后低声训斥道:

  “你是年纪太大眼神不好了吗还是出门没带脑子?就是猪脑子都比你的好用,这是可能的事情吗?今晚的请柬花了我很多心思,你少给我惹麻烦。”

  “哦。”妇人被丈夫训得不敢再言语,只是有点难过地低下了头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白染听得一脸糊涂,心里同情起那个妇人。虽然住进白家才短短几天,但总能看到白牧月和冯碧玉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相处,她一下子很难接受这对陌生夫妇一个满口厌恶和埋怨而一个唯唯诺诺的生活方式。

  “白染,真的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白染的耳边响起,她回过头就看见站在离自己两米远的穿着酒红色拖地礼服的刘小雅。

  刘小雅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脸上挂满了笑容。她站在远处仔细地打量着白染:白染今晚穿的是冯碧玉为她选的淡粉色的收腰蛋糕裙,半高的领口有点保守,但上面镶着的一圈粉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和她那宽松盘在头上的麻花辫子十分搭配,一种知性的典雅扑面而来;而肩膀处的灯笼袖的设计又显得她年轻朝气。最巧妙的是裙子后面的腰部是留空的,柔软的纱织面料完美地将她纤细而光滑的腰际呈现出来,同时打破了领口设计上的保守。

  “Sarah~”白染又惊又喜地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刘小雅的手。这下好了,再也不担心一个人傻傻地呆着了。

  “Oh

  God.

  look

  beautiful!”刘小雅还是忍不住夸奖起白染来。她靠近白染又轻声说,“你这前面是天使,后面是妖精,简直是双重诱惑。虽然我不是男的,也要拜倒在你的蛋糕裙下。”

  白染轻轻捶了她一下,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刘小雅就是一个开心果,有她在身边总有很多的乐趣,日子也轻松很多。

  “我也喜欢你的礼服,红红火火热辣辣的。”白染也打量了一下刘小雅的礼服,夸奖着,“好性感哦。”

  “红红火火热辣辣的是辣椒吧?”刘小雅故意挑刺地回了她一句,完了就开心地笑了。她又解释道,“我本来打算穿那件新买的黑色镶白钻的深V的,可这是寿宴,讲究喜庆,就选了红色的。”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和他一起来的吗?”刘小雅转口问道。

  白染点点头。

  “这样的宴会被剩下的就是像你和我这样的大孩子们了,大人都忙着谈事情呢。走,我们去找我表哥玩。”

  “顾会长也来了?”白染有点意外地问。

  “宋老爷子是表哥的外祖父,他肯定要到场的了。”刘小雅说着,挽起白染的胳膊往另外一边的一个凉亭走去。

  凉亭下原本交谈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年轻男女因为刘小雅和白染的加入,气氛就更加热烈了。当知道白染是白家的千金却在美国长大,大家表面都带着笑,但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私生女。

  顾文道却是很热络地关心起了白染,他站到她的身边,细声问道:“第一次参加国内的聚会吧?”

  白染点点头算是回答。她觉得顾文道的关心来得有点突然,是因为白家的身份吗?

  “陪着白爷多参加活动你就慢慢习惯了。今晚你们来了几个人呢?”顾文道还是轻声细语地说着。当听到白染说我陪着父亲和大哥来的时候,他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失落。

  但是这样的表情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不易察觉。他还想开口说点什么,音乐突然停了,很快就听到宋远昀温和的声音:

  “大家晚上好,感谢各位的赏脸不辞辛劳前来参加家父的生日宴会。今晚我们宋家是贵客满门蓬荜生辉,远昀携家人在此深表谢意。”

  他的话音未落,穿着一身宝蓝色唐装的宋旗山在二女儿宋远姿的陪伴下来到宋远昀的身边,后面跟着三儿子宋远城和小儿子宋远庭以及他们的妻儿们。

  顾文道朝朋友们说了声“回头聊”就急忙前去加入到宋家的大家庭里,陆续有宋家的直系亲属加入,男女老少差不多有二三十个。

  又是一番的感谢和祝福的发言后是众人齐唱生日歌,炫彩的电子烟花同时在空中点燃。

  白染在宋家助手的指引下站到白凤栖和白牧月的身边。烟花在空中绽放的那一刻,白染将目光落到他们的侧脸上。他们父子两人的五官轮廓非常相似,连眼睛的形状都几乎一样;但白牧月比白凤栖高出差不多十厘米,而且天庭饱满目若朗星,笔挺的鼻梁比起白凤栖的却少了一丝刚硬。他那深蓝色的羊绒毛衣搭配质地轻薄的浅灰色西装更给他多添了一份儒雅的书卷气。

  白染偷瞄的小动作被白凤栖看在眼里,他嘴角轻轻动了动,却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就知道,今晚的安排是有效的。

  秋季的夜里凉如水,宋旗山在子女们的簇拥下来到地毯的中央切开了蛋糕,不一会就回到会客厅和其他宾客一同入席。

  晚宴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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