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没有保护她的权利_Unreachable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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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没有保护她的权利

  杭城

  同一时间的白家大院。

  时至腊月十九,午后的阳光干燥而猛烈,但无光之处依然是阴冷冻人。

  白牧月独自坐在后院内的一个角落处,阳光穿过旁边的盆栽洒落在他的裤腿上。他垂眸看着脚下不断晃动的影子。一阵阵的寒风不时地钻入他敞开的领口,他仍在呆坐着,偶尔发出几声禁不住的咳嗽。

  他的目光凝聚,全身心都沉浸在回忆中:

  那天,白染离开医院后不久,白凤栖和叶茂就一前一后来到了医院。其实那个时候的他是清醒的,但他不愿意“醒过来”。

  顾至秦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便朝他们使了一个眼神,白凤栖于是吩咐冯碧玉回白家大院去取白牧月的换洗衣物。

  冯碧玉离开后,顾至秦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白凤栖听完,先是沉默了半响,才回头狠狠地瞪了叶茂一眼:

  “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

  叶茂满脸惭愧地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脑袋,暗下懊恼自己的自作主张。

  那天下午,当他结束了和白牧月的通话,回头看见的是白染眼里的期待和忐忑;他就知道她对他们的安排不排斥,甚至是带着一丝憧憬的。

  他当时的心里很是释然:白染与白凤栖抗争了不少的时日,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以她的身份和能力,难以与白凤栖抗衡,而且聪明的人会顺势而上。何况,她对白牧月的倾慕之心就像是玻璃瓶里的光,遮遮掩掩之中又显而易见。她又如何与自己心中的渴望作斗争呢?

  况且那天他站在楼梯口,安静地看着白牧月帮白染处理伤口。尽管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白牧月那副温柔细致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白牧月那个心疼的眼神更是罕见,哪怕是在冯碧玉临产时痛得死去活来时,他也是冷静自如的。哪会像他此刻这样,连贴一个胶布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而白染偷看白牧月的谨慎而羞赧的小动作,更是一副春心荡漾,情不自禁的样子。他当时才明白这两人早已是相互吸引且情愫暗生。

  他不禁想到了白凤栖扔在垃圾桶里的药片,他知道他不应该错过这么一个极好的机会。所以,他借故支开白牧月和白染两人,然后在姜水里下了一片药。

  他以为,两个年轻气盛的人会在药物的促动下放任自我,纵情享受彼此。

  不曾想,白牧月竟战胜了欲望,做出了这样一个令人费解的抉择!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头看向了白凤栖。

  白凤栖的目光落在儿子正“沉沉入睡”的面容上,心里涌上的竟是一种难言的悲哀:他的儿子最终还是步了他的后尘!他白凤栖父子都为木霏霏母女甘愿赴汤蹈火,这到底是孽缘还是宿命啊?

  他越想越感到郁闷,不禁朝顾至秦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脸色深沉地离开了病房······

  顾至秦此时算是明白了:没有白凤栖的授意,叶茂哪里来的胆子算计白牧月呢?因此,他为他感到愤愤不平,不禁在他的面前责骂了他们几句。

  在他的坚持下,昨天的下午时分,顾至秦终于同意放他回家休养。他以为回到白家就可以看到白染;可他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她手心的伤口恢复情况如何呢?还有她的脸无辜地受了冯碧玉的一个巴掌,一定很疼吧?是那一个“啪”手掌刮过的响声惊醒了他。他听着冯碧玉那居高临下且喋喋不休的责骂,而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泪水。

  他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将白染护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他太虚弱了,他挪动不了身体,唯一能做的只是牢牢地握着冯碧玉的手不让她再出手。在白染无言地退出病房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身为人夫的这个身份是多么的尴尬。

  他恨恨地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呐喊道:他甚至连光明正大地保护她的权利都没有!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哪怕是他的任意一点不慎的言行举止都可能给白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是更大的伤害。

  而他的父亲或叶茂两人好像知道了他要追根问底似的,这两天都是双双地早出晚归,成功地避开了和他的会面。他等了三天,没有等到他们的半句解释或道歉。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在他的身后停了下来。

  他知道是冯碧玉。他躺在医院两天,她也陪了两天,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由于身体过于虚弱,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更没有想和她交谈的想法。

  回到白家,冯碧玉对他的照顾更是耐心细致,甚至到了寸步不离而让人厌烦的程度。他感到自己像是被牢笼囚禁着的一只飞鸟,空有一副向往自由的心。

  “爸爸!”白初岚欢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之际,她的小身子也扑到了他的腿上,嗲声嗲气地说道,“爸爸,初岚想爸爸了。”

  白牧月抬起头,进入眼帘的是旁边站着的面带微笑的冯碧玉,还有她身后端着一个托盘,满脸担忧的兰姨。

  “爸爸,抱抱~”白初岚伸着两只小手,殷勤地看着他。

  白牧月低头看着她可爱的小脸,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心中不由百感顿生。他还记得她刚出生时的那个小小的样子;也记得她害怕打预防针而哭得眼泪鼻涕同流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她第一次清晰地喊出“爸爸”两个字时的甜美的样子,就和眼前的她一模一样。

  还有她在他怀里安然入睡的数不清的日子,这就是他真心疼爱了两年多的女儿啊!他想着,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却看到她那双乌黑圆亮的眼睛。

  他不禁再次抬头看向了兰姨,轻声吩咐:

  “兰姨,您带她去玩吧。”

  冯碧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不禁是心里苦笑着,表面却是笑吟吟地接过了兰姨手里的托盘,道:“那你去吧。”

  “好的。”兰姨点点头。

  “不~,我不!!”白初岚抓着他的衣襟,一边叫喊,一边扭着身子不让兰姨抱她,“爸爸抱抱!”

  “乖,玩去吧。”白牧月摸了摸她的小手说着,寒风钻入胸口的单衣,他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冯碧玉见状便将托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蹲下来抱起了女儿,同时安慰道:“岚岚听话,不要打扰爸爸休息。岚岚乖乖的,妈妈明天带你去动物园,买小熊的棉花糖,好不好?”

  “小熊~,棉花糖!”白初岚看着妈妈,嘴里跟着重复她的话,还是转身朝着白牧月哭喊道,“要爸爸!爸爸!”

  冯碧玉将女儿交到兰姨的手里,挥手示意她赶快离开。

  听着白初岚渐渐远去的哭闹声,白牧月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听着冯碧玉端拿陶瓷炖盅的响动,他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我不饿。”

  冯碧玉听到他的声音,端着炖盅的双手竟停在了半空。这是他醒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这两三天看着他沉默寡言,不曾正眼瞧过她,她以为这一辈他都不会和她说话了!

  看着他目光远眺的侧脸好一会,她才讪讪地将炖盅和汤勺放回托盘里。

  她鼓起了勇气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朝他倾过身去,嘴里轻轻喊了一句“老公”便改口解释道:“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斥责白染的。只是,我当时看到她的样子就失控了······”

  白牧月闻言,只是扭头瞥了她一眼便又别过脸去。冯碧玉却在他清冽的眼神中愣了神。她想了想才又继续解释道:

  “我知道打人不对,但她是白家的养女,她不该······”

  “既然你知道她是白家的女儿,”白牧月将目光凝聚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影上,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冯碧玉听他这么说,一时竟想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是怔怔地看着他。

  “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有损白家身份的事情发生。”白牧月冷冷地说完便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冯碧玉还是很不解地看着他,她跟着站起来的同时又听到他说;

  “你向她道歉。”

  “我向她······”

  “是的,我要你向她道歉!”白牧月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用一副警告的口吻说道:“你以后不要再招惹她!”

  “老公,你自己没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她总是······”

  白牧月看着她,挑了挑眉毛,然后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言辞严厉地打断她的辩解:“我希望你记住了,白染是白家的人,也是我的妹妹!”

  冯碧玉听到后面的话竟是愣在了原处。她看着白牧月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是一阵窃喜:他说白染是他的妹妹?!他是在说他对白染只有兄妹之心而别无其它吗?

  而且,他至今都没有公开白初岚的身世,也没有提到分开或离婚的事情。他是原谅了她的无心之失了吗?

  她希望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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