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子的私房钱_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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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太子的私房钱

  听着外面的动静苏亦行专心地作画。那一百幅画至今还未完成。

  太子蹙眉道:“司南,一大早上何人在外喧哗?还不赶走?”

  “回殿下的话,是是施良娣奴才这就去请她离开。”

  苏亦行叫住了司南,转头对太子道:“还是见一下吧。”

  “让她进来。”

  司南出去传召施良娣虽然是来哀哭的但还是薄施了粉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又不至于太憔悴。这般心思太子自然是瞧不出来的他的一双眼睛现在不是在奏折上,就是在她身上。

  施良娣扶风弱柳地走进来,见太子和太子妃分坐两旁。司南端上来两杯早茶,又摆了些糕点来。

  施良娣弱弱地跪了下去:“太子殿下给妾身做主啊!”跪也跪得不端正扭着腰,没骨头似的。

  凌铉初不悦:“都入东宫几年了还不知礼数?太子妃在此连句请安也不会说么?”

  施良娣连忙又向苏亦行磕头请安。

  太子却全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她只好跪着说道:“太子殿下尚妃污蔑妾身,还请殿下为妾身做主。”

  “她污蔑你什么?”

  “妾身蒙殿下宠幸打理东宫事务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想着能让殿下没有后顾之忧。可尚妃却说妾身贪墨钱财暗接济父兄。可我父亲是太仓令两位兄长也在户部供职,哪里需要我的救济?”

  太子思忖了片刻,对司南道:“将尚妃传来。”

  “喏。”

  司南走后,施良娣还跪在地上,忍不住嗔了一声:“殿下”

  太子却仿佛全然没有听到,只是捏起了一块糕点送到苏亦行的嘴边:“还没用早膳,饿了吧。先尝尝这个。”

  苏亦行向后仰着:“我不爱吃甜食。”

  施良娣惊愕地看着太子妃,太子亲自喂她吃东西,她竟也敢推拒?!

  可是看太子却丝毫没有不悦,反倒是对云朵道:“今日膳房备了水晶虾饺和小笼包,去取来。”

  施良娣小声道:“殿下,妾身也还未用早膳呢”

  “那你为何不用过再来呢?”太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苏亦行:“今日事务繁忙,午我不回来用膳了。你那天做得那个蜂蜜柠檬水不错,若是得闲可以再做一些,晚上我回来喝。”

  “好。”苏亦行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瞧你,我看折子时你非要陪着。以后累了就自己歇下。”

  苏亦行倒也想先歇下,可她一躺下,过一会儿太子便会踱着步子过来问她睡了没有。她只好披着衣裳起来,倒在他怀里继续睡。可是睡了没一会儿,太子的又不规矩,总是要把她弄醒。

  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她彻底睡着,迷迷糊糊之便会被抱上床。

  太子将一只小笼包送到她嘴边,苏亦行咬了一口。小笼包里有汤汁,他怕滴落在她身上,便伸兜着。

  施良娣将这一切看在眼,心滋味莫名。当初她被皇后安排接近太子,她伺候太子更衣。太子迫不及待便撕开了她的衣裳,施良娣心又紧张又欣喜。可是下一刻,他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划破了她的胳膊,将血滴在了床铺上。

  那一晚,她一直在惊惧之渡过。太子那一晚并未曾碰过她,可她不敢对外去说,若是告知了皇后,只怕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会成为一颗弃子。

  施良娣被带回东宫之后,太子给了她协理东宫之权。她那时心便期盼着,有一天太子会真的临幸她。到那时候母凭子贵,也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可自始至终太子都没有碰过她,甚至面也很少见。

  旁人见她风光无限,可内里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没想过法子去吸引太子的注意,可太子一心公务,似乎对这些事毫无兴。她只好宽慰自己,太子只是不近女1色。毕竟她未曾侍寝,旁人也没有会。

  甚至就连太子妃,她也觉得太子不过是用她来制衡东宫,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感。

  可她今日见了苏亦行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可悲。她那么轻而易举便得到了她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荣宠。

  苏亦行拿帕子将太子的擦干净,正巧尚青云到了。她上前福身施礼:“妾身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太子略略抬:“平身。”

  “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施良娣说你诬告她贪墨钱财。”

  尚青云笑了笑,略略抬,身后的宫女捧着一只匣子递上前来,司南接过放到了太子面前。

  “这盒子里是殿下出征时东宫的账目,里面用朱勾出了去向不明的钱财。东宫每逢年节,各宫的赏赐从施良娣处走一圈,便要扣去六成。还有日常开销也都有账目模糊之处。除却承德殿,其他各宫的所用之物都要比原本应该用的次一等。而最下面那一本则是施良娣家家米铺的账目,每年的亏空都有来历不明的钱财填补。最巧的是,两边刚好严丝合缝对上了。”

  太子略略翻了翻,瞥了施良娣一眼:“你还有何话说?”

  施良娣原本是想来胡搅蛮缠的,此前的账目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尚青云上来二话不说,给了她致命一刀。

  最让她绝望的是,太子显然已经认定了她有罪。施良娣身子一歪,哭嚎道:“殿下,妾身也是鬼迷心窍,求殿下念在妾身这些年操持东宫,没有辛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太子抬头看向尚青云:“她贪墨了多少银两?”

  “一万两有余。”

  太子略一思忖:“按照黎国律法,贪污一万两银钱的官员的刑罚是罢官,打入天牢十年。那就贬为庶人,禁足宫十年。”

  施良娣绝望地想要扑上前去抱住太子的腿,一旁的侍卫赶忙拉住了她要拖下去。

  苏亦行忽然道:“贬为庶人未免责罚过重,正如施良娣所言,她为殿下看顾东宫也有苦劳。而且这账目也只是尚妃的一面之词,我还想再查一查。不如先将施良娣禁足宫?”

  尚青云瞧向苏亦行:“太子妃心善,可有时候心善未必有人领情。”

  太子颔首道:“不错,赏罚本就该分明。这等过错,本不该轻饶。”

  苏亦行却晃了晃太子的衣袖,小心翼翼道:“殿下,施良娣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要责罚得那么严重嘛。”

  凌铉初备不住苏亦行这般撒娇,犹疑了片刻道:“那这事儿便交给你继续查办。”他抬了抬,侍卫们将施良娣拖拽了下去。

  施良娣一路嚎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苏亦行上前拉住尚青云的道:“你用膳了没有?若是没有,可以留下一同用早膳。”

  尚青云觉察到苏亦行有话要说,便留了下来。

  早膳备好,人落座。尚青云还是想不清方才的事情,闷闷不乐。苏亦行如常和太子闲谈了几句,她注意到尚青云心情不好,便夹了一块水晶虾饺想要放在尚青云的碗里。

  还没放下,一只碗横空出来接过了那水晶虾饺。还没等苏亦行发作,凌铉初已经一口吞了下去。苏亦行又好气又好笑,瞧着太子洋洋得意的模样,满脸无奈。

  太子吃饱喝足,起身道:“我朝还有事,别忘了蜂蜜柠檬水。”

  苏亦行点了点头,起身送太子离去。

  回来时,早膳已经撤去。尚青云与她去了偏殿,门一关上,她便迫不及待道:“行儿,我知道你心善。可施良娣这个人若不尽早除了,早晚要对你不利。甚至会影响太子,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各宫所用的物品都要次一等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各宫都有人禀报。”

  苏亦行不疾不徐道:“这就说明宫有人早已对她不满。而且,我觉得她身上的事情恐怕不止贪墨钱财这一点。”

  “你想细查?”

  “不用查。”苏亦行递了杯茶给尚青云,“先将施良娣受罚之事传遍东宫。明日再让各宫嫔妃来请安。”

  尚青云思忖了片刻,恍然大悟:“借力打力,好计谋。我原以为你是心软,原来是想斩草除根!”

  “当然不能心软,她犯了什么错就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何况那日万寿寺,她一计双雕,想陷害你我。这账也该算一算了。”苏亦行翻了翻剩下的账册,顺口问道,“对了,最近怎么不见郡主?”

  “她腿伤最近又反复了,待在宫里不肯出来。”

  “请太医了么?”

  “请了,太医署有个叫祁年的太医过来给她医治的。听说是个年少有为的太医,医术了得。”

  “那就好。等我这几日忙完了,我再去看她。烦请尚姐姐替我跑几趟。”苏亦行说着让云朵吩咐四局做一副上好的拐杖来。

  尚青云笑道:“她的腿伤也不至于要用拐吧。”

  “腿伤了最好能晒晒太阳,也要稍稍走动才好。有拐杖方便些。”苏亦行翻开了东宫另外一些账本,“不过施良娣那儿的银两是讨不回来了,东宫里还欠四局不少钱。你有什么好法子能省点钱出来呢?”

  “其实只要厚着脸皮,四局暂且也不敢来讨钱。”

  苏亦行忍俊不禁:“那不成了仗势欺人了么。”

  尚青云顿了顿,拨弄着茶盏:“这钱有一很大的支出其实是能省的。只是”

  “怎么了?不用吞吞吐吐的。”

  “只是与你有关。”

  苏亦行不解:“我?”

  “行儿,你有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衣裳过多了些呢?”

  苏亦行用力点头:“我每日的衣裳都不重样的,这件事我还对太子说过。可他说无妨,我当时也没多想。如今想来,也太奢侈浪费了。”

  “你的每一件衣裳都要几十两银子。”

  苏亦行惊骇:“几十两?!那这么多天过去了,这这这数目”

  “其实我此前也对太子提过此事,他却只是让我想办法。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行儿,这事儿还是得你去说。”

  苏亦行点了点头:“我这儿的吃穿用度,你若是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便裁撤了去。”

  “好。我明日拟一份清单让你过目,你若是觉得可以,我便吩咐下去了。”

  苏亦行这一当家,才知道柴米贵。东宫里花钱如流水,可是太子的封地收来的税却完全抵不了。太子花起钱来也是个大的人,从来不会多想什么。

  苏亦行再翻一翻,才发现为了种她的柠檬树,太子竟前前后后花了有一千多两。

  话本子里有千金买笑,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苏亦行越想越觉得自己跟那什么祸国的妖姬也没什么两样了。

  以前她还跟哥哥们一起鄙视过祸国的妖姬,如今这名头眼看着就要落自己头上了,她可不想被写进话本子里!

  于是苏亦行一面准备柠檬蜂蜜水,一面思忖着今晚怎么委婉劝太子少花钱。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去,苏亦行听闻偏殿有动静,便匆匆赶了过去。

  可刚一进门,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太子负踱着步子走到了书桌前,苏亦行觉得太子神情有些不对。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如常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行儿,夕宴上父皇提起提拔你父亲入朝为官。你可有何想法?”

  “我?”苏亦行不解地瞧着他,“殿下不是说过,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为何还要询问我?”

  “你只当这是家事。”

  “殿下的家事也是国事,如何安排应该自有考量吧?”

  “你觉得,兵部尚书如何?”

  苏亦行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爹是官,想来不懂用兵之道。何况越级提拔,是不是不妥?”

  “越级倒是无妨。你觉得六部之,那一部的尚书适合?”

  “刑部尚书。”

  这一句话,让太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拉。

  苏亦行不知自己所错了什么,小心翼翼问:怎怎么了?”

  “今日朝堂上,我将那份任命你父亲为兵部尚书的折子呈给父皇。你父亲拒不接受,并且直言要当刑部尚书。你们父女俩这般心有灵犀?!”

  苏亦行看出太子是真的恼火,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如此联悖逆他,换了是谁都要生气。倘若太子气量再小一些,直接废了她这个太子妃,朝廷内外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殿下可是觉得是我给家去了家书,指使爹爹这么做的?”

  凌铉初咬牙道,“我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操纵朝政?!”

  苏亦行红了眼眶,眼泪汪汪地瞧着他:“我没有!你冤枉我!”

  凌铉初背过身不去看苏亦行,他怕多看她一眼又心软。

  苏亦行咬着唇,伸去扯他的衣袖。他甩开了她的,大步向前走去:“回偏殿闭门思过,没有召见不准出来!”

  苏亦行忽然上前自背后抱住了他,赌气一般道:“我不去。”

  “你”凌铉初气结,她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是被他给惯坏了!

  他转身想要命人将她带下去,可一张嘴,又想到陆丞歌那家伙粗粗脚的,真要把她带走,怕弄伤了她。于是狠下心来,准备自己亲自将她拎走。

  苏亦行低着头,忽然啜泣了起来。他刚抬起的又犹疑着不知该不该放下,良久,捧起了苏亦行的脸:“行儿,我是喜欢你。但你不能仗着这份喜欢就胡作非为。”

  “我没有胡作非为。”她哽咽道,“你怎么能无端怀疑我?”

  “好,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爹在朝堂上会那么做?”

  “因为他觉得那样做是对的。殿下想来是不了解我父亲,他为人一向耿直。若是殿下以后与他多相处”

  “多相处了便会如何?”

  “便会受更多的气。”

  凌铉初被气笑了:“这就是你的解释?我与你多相处,怕也是要受更多的气。”

  苏亦行擦了擦眼泪:“上次夕宴后,我娘说了一些爹爹以前当官的事情。听说当时先帝也经常被我爹气得大发雷霆。可他每次发完怒,冷静下来想我爹的提议,都会发现是对的。几次责罚之后,又诚心道歉。那时旁人都说我爹痴傻,但他说,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怎能因为惜命而不直言?”

  凌铉初也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是他从小便十分崇敬之人。也是此生为数不多给予他温暖的人。苏亦行无意之戳了他的软肋。

  “其实娘亲说这些,我原是将信将疑的。因为我爹为官清明,可在当知州时与同僚上司相处,也总是虚与委蛇地和稀泥。官场那些规矩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如今愿意入朝为官,不惜冒犯殿下,便是他为殿下尽忠的方式。”

  凌铉初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轻轻擦去了苏亦行脸上的泪痕:“我错怪你了。”

  “我犯了错,殿下要责罚。那殿下犯了错,是不是也要领罚?”凌铉初望着苏亦行这泪眼婆娑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个坑里:“这这”

  苏亦行退后了一步,福身道:“妾身领罚,禁闭宫反思。”她说着转身便要走。

  她若是真将自己禁闭宫,怕是十天半个与都见不上。凌铉初连忙拉住了她抱在怀里:“好好好,我领罚。你说怎么罚?”

  “殿下每个月宫的月例由我来拨。”

  凌铉初松了口气:“原是这件事,东宫事务全权由你负责。我的事,自然也该你管着。”

  “还有,我宫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不要让四局每日送新的来了。”

  “那怎么行!”太子扶着她转了一圈,“你每日的衣裳穿了都那么好看,我看了赏心悦目,自然心情好。”

  “可是我问了云朵,我宫的衣服都快放不下了。几十两一件,那卖驴打滚的摊贩要做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挣到,太过奢侈。何况,殿下是因为见了衣裳高兴,还是见了我高兴?”

  “自然是因为你。”

  “那这些便都取消了。”

  凌铉初有些失落,自从娶妻以后,他便发现每日给她添件新衣裳着实是件愉悦的事情。这么漂亮的人,多少绫罗绸缎都配不上她。这么一来,真是少了许多的乐。

  这一点,苏亦行其实是知晓的。她从小几位兄长也都是这样,存了些银两都喜欢给她买好看的衣裳和珠钗。她娘亲都说她好养活,一年四季吃穿用度,四个哥哥就问去了,她根本不用操心。

  只是太子回想起来,明明今晚是他兴师问罪来了,怎么最后受罚的反倒是他自己?

  可是一杯蜂蜜柠檬水送到唇边,仿佛是灌了汤,心情又愉悦了不少。他瞧着苏亦行近来的转变,似乎对他和东宫的事情都上心了许多。

  原本那些藏起来的小脾气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相较于之前那个乖巧怯懦的她,太子还是更喜欢眼前的苏亦行。今日他责罚她时,她还敢与他顶撞,这反倒让太子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欣喜。

  只是和承德殿不同,东宫其他各宫的嫔妃们今晚就不太好过了。太子妃一向不理会东宫事务,如今忽然让所有人来请安,这一夜,她们心绪不宁,辗转反侧了良久。

  第二日晌午,各宫嫔妃们陆续到来。苏亦行发现郡主没有来,宫人过来通禀,说是腿伤行走不便。

  可那日苏亦行在尚青云处留宿,郡主的腿看起来已经恢复得不错了。

  不过这些事与她关系也不大,苏亦行便没有往心里去。

  嫔妃们也颇有些眼力见,上一次对苏亦行还颇有些轻慢,今日见了她,老老实实低头行礼。

  苏亦行温声道:“不必虚礼,各位妹妹都坐吧。”

  但她没坐,其他人便也都站着。一直等到苏亦行落座了,这才次第坐下。

  “近来我和尚妃一起整理东宫的账目,发现其有许多的问题。经查证,与施良娣有关。她已经供认不讳,也受到了责罚。这样的事情,希望今后东宫里不会再有发生。”

  尚妃身后的卫良娣忽然出声道:“妾身听说,施良娣可贪墨了不少的银两。只是禁足,这责罚是不是太轻了些?”

  “太子殿下仁德,又念着些旧情。贪墨银两虽不是小事,但也也不至于责罚过重。”苏亦行呷了口茶,继续道,“只是有些风传,说施良娣此前薄待了妹妹们,也不知道真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各位妹妹的月例也该涨一涨了。”

  众人纷纷面露喜色。

  这一通收买人心,让各宫的嫔妃们都心情愉悦。闲话了几句家常,苏亦行便让众人散去了。

  只是人并没有都走光,卫良娣见众人离去,落后了一步。苏亦行早知有人会按捺不住,她不疾不徐喝着茶等对方开口。

  “太子妃,妾身思前想后,不知有件事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太子妃或许不知,我是早于施良娣入宫的。起初是在东宫里当宫女,因为女红做得好,得太子青睐,成了东宫的侍妾。与我一同入宫的还有一个知交好友,后来在秋狩时随侍太子殿下得力,便也被封为了侍妾。当时施良娣已经开始掌管东宫,她在殿下面前唯唯诺诺,可到了我们面前总是颐指气使。大家忍气吞声,只希望能过一些安生日子。可是后来”

  卫良娣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苏亦行抬了抬,云朵端了杯茶过去。

  卫良娣却被一惊,差点打碎了茶碗。她收敛了一些心情,将茶碗接过来,却没有喝。

  “后来太子殿下出征,出征前将我的好友封为了良娣,也就是后来的宁良娣。施良娣嫉妒太子殿下宠爱宁良娣,表面亲好,太子一走便找寻各种借口责罚和欺凌她。起初只是罚跪,罚抄写女则之类的小惩罚。到了后来变本加厉,经常责打她。宁良娣不堪其辱,想过轻生。可是嫔妃自戕是罪及家人的,她只能忍着。”

  苏亦行叹了口气:“可是忍耐终究不是法子。”

  卫良娣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她也说过这话,说完这句话的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去禀报给施良娣,可她却充耳不闻。宫里没了个人,竟然也没人来过问。等到太子殿下出征回来,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务,尤其是选秀女和大婚,也未曾想起过,这宫里曾经还有过一个宁良娣。”

  卫良娣眼的泪水滚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起身跪拜道:“太子妃,妾身失言。选太子妃是国本,妾身不敢有怨言。”

  苏亦行上前扶起了她:“我知道。平白消失了一个大活人,还是位良娣,这样的事情必须得查!”

  “多谢太子妃。”

  卫良娣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道:“其实其实我知道她在何处。”

  “你知道?”

  卫良娣点了点头:“她死后,我心情郁结,散心时不知不觉走到了沐园。我看到沐园里有一处新翻的土。”卫良娣说到这里捂着脸哭了起来,“我明知她就在那里,可是可是却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后来沐园传出了闹鬼的事情,园子就被封了。”

  “你现在还记得具体在何处么?”

  “我我也不太记得了”

  苏亦行淡淡道:“不记得也无妨,今日你让你的丫鬟去沐园那边转一圈,还要让施良娣宫里的人瞧见。”

  “那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就是要让她自己把自己的罪证呈上来。”

  卫良娣起身拜道:“妾身多谢太子妃为宁良娣做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苏亦行又扶起了她,心有些无奈。她怎么动不动就跪,她膝盖不痛,她腰都算了。

  送走了卫良娣,苏亦行便让云朵将此事告知了尚青云。她原是想和尚青云一起来个人赃并获,但尚青云却认为这件事还是让太子亲眼看到为好。

  苏亦行一思忖,觉得有道理,便安排好一切等着太子回来。

  傍晚,太子回来,一改往日的颐指气使。门一关上,便搂着苏亦行腻歪:“行儿,你这雷厉风行管家的动作确实挺麻利的。只是我的月例是不是给的太少了些?”

  “每月十两,不少啦。”

  “十两只够在临江仙吃五顿饭。”

  “为什么要去那里吃饭?若是殿下喜欢,可以把临江仙的厨子请来。”

  “可是”

  苏亦行仰头看着他:“殿下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

  凌铉初一脸讨好地笑了:“看了一匹马。”

  “多少银两?”

  “不贵,二十两。”

  苏亦行瞪他:“殿下西郊有个马场,那里那么多马都没去骑过几回。又买?!”

  “这马不一样,是一匹千里马!”

  “那你随我去个地方,我便替你买了那匹马。”

  “行,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太子一口答应了下来。

  太子一面欣喜,一面心悲凉。他堂堂一国储君,没想到如今买匹马还要看旁人脸色!

  用完晚膳,苏亦行便让太子换上了侍卫的盔甲。他倒是驾轻就熟,苏亦行也换上了宫女的衣服,两人撇下了宫人,只带了陆丞歌去了沐园。

  苏亦行身形娇小,躲在了一棵大树后。太子藏不住身形,抬起胳膊靠着树,低头看着她:“忽然装扮成这样,可是想与我重温成婚前的甜蜜了?”

  苏亦行瞪他:“你快去随陆丞歌巡逻,别露出破绽。”

  “什么破绽?”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太子瞧见她这小宫女的打扮十分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发髻,这才肯跟着陆丞歌一起巡逻。

  “太子殿下,您今日又来此处,可是和太子妃在玩儿什么游戏?”

  “谁知道呢,她古灵精怪的,想来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过了一会儿,两人发现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过来。两人连忙假装巡视去了别处,其实在拐角熄灭了宫灯躲在暗处观察。

  那人摸进了沐园,太子猫着腰摸到了苏亦行身边。苏亦行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势,两人探头往里瞧。陆丞歌瞧着太子夫妇两这鬼头鬼脑的模样十分无语,这不是太子府么?太子行事何必这般鬼祟?

  罢了,想来是夫妻间的情。

  太子发现那人在地上挖着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瞧了眼苏亦行。这丫头真是有心,还把东西埋在地底了。

  等了好一会儿,苏亦行对陆丞歌道:“一会儿你去把人按住。”

  陆丞歌领命,悄无声息地接近,一个猛扑将那人按住了。太子迫不及待上前想看看苏亦行给她的礼物,可凑近一看,赫然是一具骸骨。

  他倒退了两步,一转头见苏亦行上前,下意识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苏亦行没有拨开太子的,只是轻声问:“是不是一具尸骨?”

  “是。”

  陆丞歌看了眼那尸骨,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就是太子妃给太子准备的惊喜?夫妻间的情原是这样的么?那他还是晚些成婚好了。

  太子也是哭笑不得,苏亦行明明自己怕的要命。他捂着她的眼睛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偏偏还要带他来看这个。

  “这是什么?”

  “是宁良娣。”苏亦行轻声道,“殿下可还记得她?”

  太子静默了片刻,呢喃了一句:“怎么会是她?”他瞧着地上被按住那人,冷声道:“你是哪个宫的?”

  陆丞歌掰过他的脸:“殿下,这人是施良娣宫的近身小太监。”

  “要不要送去慎刑司?”

  “不必。”太子冷声道,“陆丞歌,你把人带下去审问,查清楚一切,明日来报。”

  “喏。”

  太子说罢将苏亦行带离了沐园,走了良久,他停下脚步:“方才吓坏了吧?”

  苏亦行摇了摇头:“我今日便知道是施良娣害了宁良娣,只是怕没有证据,想带殿下亲自去看一看。”

  “宁良娣是那年秋狩时随行的宫女,因为洗坏了施氏的一件衣裳,被她下令跪在营帐外四个时辰。跪四个时辰,人怕是就没了。我路过时,原是想救她一命才封她做侍妾,没想到最后却是害了她”

  “不是殿下害了她,是施良娣。只是不知她为什么要杀她,毕竟殿下出征前封了一个宁良娣,名义上也是平起平坐。若非必要,她不会如此。”

  “这就得看陆丞歌查出来的结果了。”

  苏亦行停下脚步:“施良娣的父亲是太仓令,兄长们在户部管的税收。殿下那日是瞧见的,税收十取其一,再加上其他苛捐杂税。京城最繁华之地的商贩姑且生存艰难,可知他们如何欺行霸市。长此以往,必将激起民愤。我觉得,应该送去刑部彻查。”

  凌铉初瞧着苏亦行:“如此一来,你父亲新官上任,正巧是大功一件?”

  “无论施良娣今日有没有犯下这样的罪过,我爹新官上任肯定是要整顿刑部。找谁开刀都是早晚的事情。但将施良娣送去刑部,反倒可以彰显殿下你的仁德。”

  “怎么话到了你口,全都变成为我好了?”凌铉初哭笑不得。

  苏亦行理所当然道:“因为我就是在为殿下考虑啊。”

  太子实在有些捉摸不透苏亦行的想法,依照黎国的礼法,女子是不得干政的。但历来也不乏女子为官的先例,只是较为罕见罢了。而一旦当了官,旁人看这个女子便会觉得她充满了野心。

  男人一向不喜欢有野心的女人。

  苏亦行一面毫无保留地显露着她在政局上的才干,一面又说是为了他。可他怎么看着她都是在未她父亲铺路。

  但她如此坦坦荡荡,倒让太子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他心底里也觉得,太子妃可真能干。只是面上又不好如此鼓励她。

  能干的太子妃一边走一边瞧着他,忽然轻声道:“殿下,你不说话的样子,真好看。”

  凌铉初愣了一下,捏住了她的脸:“只有不说话的样子好看么?”

  苏亦行吃痛地挣脱开来,跑到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说话的时候凶巴巴的,像是肚子里有炮仗,一点就着。”

  凌铉初被气笑了,苏亦行转头就跑。但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太子给抓住了,他一把将她扛了起来背回了宫。

  凌铉初将苏亦行撂在床上:“你说谁肚子里有炮仗?”

  苏亦行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道:“我我说笑的。”

  她不仅话敢乱说,认怂也极快,害得太子有火气也没处发。他用力将她的头发揉乱:“也就只有你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罢了,不同你计较了,只是记着明日我的马”

  “记住了,明日让司南带我去瞧瞧。”

  “不用瞧,到了那里付银两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得看看值不值这个钱。”

  “当个家也不用这么小气吧。”

  苏亦行挺直了腰杆子:“东宫里都欠四局多少银两了,不开源节流怎么行!”

  “东宫还欠四局银两?”太子一脸震惊。

  苏亦行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当了家才知道柴米贵啊。”

  太子心虚地揉了揉苏亦行的头:“那就有劳夫人操心了。”

  苏亦行鼓起了腮帮子:“买马的钱要从殿下每个月的月例里扣一成。”

  “一成?原本就少的可怜,再扣去一些,这不妥吧?”

  苏亦行立刻耍赖往床上一躺:“这家管不了啦。”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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