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体面与生存
五个人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因为有个小病号和小孕夫，点的菜都比较营养清淡的，只是林棽抱着巧克力布丁时，看着对坐的那位omega一个人吃了份拍黄瓜加西芹炒百合的时候，确实有些吓着了。
“小意，慢点吃。”
“嗯。”嚼着最后一口拍黄瓜，袁诺意说:“我还想点个意面，这儿的菜分量有点少，要不要加两个？”
小双抱着果汁，表情不似林棽那般震惊，却有些不满:“爸爸，弟弟那么小，怎么吃那么多啊？”
江朔一手敲在了儿子的头上，“光弟弟吃？爸爸不吃？”
觉得这一家的交流方式太过有趣，林棽和白默森不约而同笑了，倒让对坐的孕夫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一怀孕就特别喜欢吃东西。”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林棽应道。
白默森也说:“有胃口比吃不下要好，不过孕晚期的话还是要注意，多吃蔬果，也不宜吃太饱，压迫到胃可能会造成不适。”
对坐的alpha听得连连点头，拿着菜单点菜时也多留心了一些。
不远处的舞台上，乐队的鼓手在架子鼓上来回敲了几下，吸引了食客们的注意。
趁着这点时间，白默森和林棽说起了悄悄话。
“棽棽，你黄瓜过敏的话，闻到气味有没有影响？”
“只要不吃都没关系的。”
“你胃口要是也有那么好就好了。”
因为白默森在易感期，他说话的时候，断木的香味若有若无，加上略带磁性的声音，林棽觉得这人应当是在无形间撩拨他。
“已经吃很多了。”
“但是摸起来还是硌手。”白默森说着。
林棽问:“嫌弃了？”
“没有。”白默森答道，手还放在林棽腿上捏了下。
此刻，小omega脸上的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方才，他从未想过这人还会和他这样调情。
好在白默森还是有分寸，在林棽脸上浮现出浅红时把手收了回去，没让旁人发现。
台上的音乐响起，恍惚间，好似那个诺斯特的夏日。
他和林棽也这么并排坐着，靠得很近，双手也相贴。
不善表达感情的他想要牵林棽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最后还是身旁的小美人先一步冲他摊开了掌心，说:“牵我。”
循着记忆，白默森的动作不再生涩，他将手覆在白皙的手背上，随后又握住，十指相扣。
“怎么了？”察觉到一点异样，林棽转过头问道。
“六年前的夏日音乐会，我就是这样牵着你，坐在台下。”
“是么？”
林棽稍稍倚靠在了白默森身上，比起年少时的青涩，两个人现在更加亲密无间。
alpha鼻尖嗅到一丝野菊花香气，忍不住对林棽说:“我的抑制剂好像要失效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
“不用，陪你听完音乐会。”
白默森长久以来练就的忍耐力让他一脸云淡风轻看完了音乐会，与江朔袁诺意三人道别时，也没让人察觉出异样。
只是还未回到屋里，易感期发作的alpha就将林棽推倒在了门口的木制台阶上，借着夜色和花丛的遮挡，抱着人耳鬓厮磨。
山庄的服务生本来要过来送赠送的饮品，走到门口见了那交叠的身影，又听见间错的喘息，连忙转身出去了。
林棽双眼映着满目星河，听见了些脚步声，羞臊感涌上，他轻声求:“默森，抱我去房间里。”
往常林棽来FQ期，他都是第二天感觉来得汹涌些，到后边两天，身体吃不消了，热度也会慢慢减淡些。
可现在，面前这个alpha却不一样，相比起他后两天的势头，他之前和林棽的厮磨就是在吃些开胃小菜。
翌日晨起，林棽酸楚的腰际被握住时，他带着些慌乱睁开眼，见到白默森难受却又没办法，只能帮他。
“腰痛。”林棽带着鼻音说道。
上一刻还沾着兽性气息的人听到这句，突然就心软了，乱来的手突然有了章法，帮林棽轻柔着腰，待小omega变得放松，白默森吻了他片刻，温声说道:“不弄你了。”
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温柔，不代表对着别人也是一样，下午，院长终于还是把白默森抓回去开会，说是有两个病人情况不太好，让他回去对治疗方案提提建议。
白默森站在台上，手里的笔在屏幕上圈圈点点，台下的一众医生只觉得压迫感临头。
“这个病人先带去检查下心脏，做个血管穿刺，把心内科的许教授请来吧，患者症状可能存在隐性心脏病，如果真的是这样，先不建议做手术。”
白默森开了近两个小时的会议，林棽就在休息室里等他，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救护车又送来了个病人。
白默森直接换了无菌服去做手术，而见到患者那张脸时，他也是一愣。程清兰和她的爸爸，确实长得很像。
除了眉角未有的凌厉，以及泛白的鬓角。
林棽被护士站的小护士们照顾着，拉去了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原本还想攻略白默森的小芳小红倒是对林棽一点偏见都没有，出了上次的事，大家都对他生出些佩服。
护士长的助理打了饭往休息区一挤，还没看着林棽，先神神秘秘说:“知道吗？白教授现在做的那台，是程清兰的爸爸。”
“我去，什么孽缘？！”
“岂止，我听说病情还挺严重，生殖腔腺体都闭合了，好像还心衰。”
“程清兰自己不是omega生理学的工程师吗？她爸爸怎么会……”
众人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林棽还在旁边，有些尴尬地看向他。
林棽手中筷子悬空，貌似是在出神。
曾经程清兰对他说，他是个不完整的omega，给不了白默森任何东西。
这点林棽姑且可以理解为是因为对方不了解自己，可程清兰的生身爸爸，也是被她这样认为的吗？
白默森和心内科的许教授谈论病情到了挺晚的时间，从办公室出来，白默森绕去了病房，看了眼程清兰的爸爸兰浅。
因为没人照顾，护士站的人帮他把缴费单子打了过来。
衰老的面容似乎是在出神，过了会儿抬头，才看见白默森。
他淡淡笑着，和女儿的嚣张跋扈不同，像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白教授，谢谢你。”
白默森站在那里，却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切入了主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国典部门，联系程清兰将您指定为财产委托代理人。”
病床上的男人苦笑了下，摇着头:“不用，我去看过她了，她说过，不会给我花一分钱。”
“如果您对她履行了抚养义务，那她对您的赡养义务是可以强制执行的，只要您……”
白默森突然收住了口。
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说出那些不太适宜的话之前，会及时闭嘴。
他并没有什么立场要求这个人起诉自己的女儿。
“白教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医药费我负担不起。”
男人眼角的细纹明显，他双眼涣散看着顶上的输液瓶，像是不知道痛苦，只寻求一个解脱。
这样的动作给了白默森带来了一些恐慌，他想……林棽如果没有再次遇见他，也会是这样。
“您的状况不太好，还需要进行后续治疗，否则腺体生殖腔闭合的问题随时都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我不在乎。”男面上没什么波澜:“不是冒犯您，我确实不太在乎了。以前被人抛弃，我还能想着为女儿坚持坚持，但是现在女儿也抛弃我，就让我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
……
良久，白默森没有开口，病床上的人轻叹了一口气，再次说了一遍:“白教授，谢谢你。”
“您不用谢我……”
“门口那个人，似乎等了你很久。”男人又说:“我记得他好像是……叫林棽？麻烦你了，我替清兰向他说声抱歉。”
林棽和白默森从医院出来的路上，遇上了卖炒板栗的摊贩，白默森把车靠在了公园边，两个人就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一个人剥着板栗，一个人拿了张纸接着壳。
没坐一会儿，白默森打了通电话给国典部门，话里大概的意思是让上面再联系一下程清兰，负责人还想调笑他，被白默森应付了两句挂断电话。
咔！
林棽又剥开了一个板栗，转手塞进白默森的嘴里。
“那位先生的状况很严重吗？”林棽问。
白默森嚼了口中的板栗咽下，“比较严重，而且……”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林棽却懂得这个人心里所想。
作为一个医生，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病人痛苦，也不想看到这些人因为昂贵的医药费而放弃治疗。况且，程清兰爸爸的遭遇，和他有相似之处，会让白默森抱有更多的同情。
“除了联系程清兰，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白默森点头道:“可以起诉程清兰，但他应该不愿意。”
体面与生存，有些时候是很难两全，林棽之前也无数次面临这样的问题，再次遇到时，也同样感到无力。
他将手放在白默森肩上拍了拍，将自己微弱的力量传递给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甚至让林棽觉得骄傲。
他的alpha，不仅是医术出色的医师，在为人的角度，也同样值得信任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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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慢点吃。”
“嗯。”嚼着最后一口拍黄瓜，袁诺意说:“我还想点个意面，这儿的菜分量有点少，要不要加两个？”
小双抱着果汁，表情不似林棽那般震惊，却有些不满:“爸爸，弟弟那么小，怎么吃那么多啊？”
江朔一手敲在了儿子的头上，“光弟弟吃？爸爸不吃？”
觉得这一家的交流方式太过有趣，林棽和白默森不约而同笑了，倒让对坐的孕夫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一怀孕就特别喜欢吃东西。”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林棽应道。
白默森也说:“有胃口比吃不下要好，不过孕晚期的话还是要注意，多吃蔬果，也不宜吃太饱，压迫到胃可能会造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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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舞台上，乐队的鼓手在架子鼓上来回敲了几下，吸引了食客们的注意。
趁着这点时间，白默森和林棽说起了悄悄话。
“棽棽，你黄瓜过敏的话，闻到气味有没有影响？”
“只要不吃都没关系的。”
“你胃口要是也有那么好就好了。”
因为白默森在易感期，他说话的时候，断木的香味若有若无，加上略带磁性的声音，林棽觉得这人应当是在无形间撩拨他。
“已经吃很多了。”
“但是摸起来还是硌手。”白默森说着。
林棽问:“嫌弃了？”
“没有。”白默森答道，手还放在林棽腿上捏了下。
此刻，小omega脸上的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方才，他从未想过这人还会和他这样调情。
好在白默森还是有分寸，在林棽脸上浮现出浅红时把手收了回去，没让旁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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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林棽也这么并排坐着，靠得很近，双手也相贴。
不善表达感情的他想要牵林棽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最后还是身旁的小美人先一步冲他摊开了掌心，说:“牵我。”
循着记忆，白默森的动作不再生涩，他将手覆在白皙的手背上，随后又握住，十指相扣。
“怎么了？”察觉到一点异样，林棽转过头问道。
“六年前的夏日音乐会，我就是这样牵着你，坐在台下。”
“是么？”
林棽稍稍倚靠在了白默森身上，比起年少时的青涩，两个人现在更加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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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森长久以来练就的忍耐力让他一脸云淡风轻看完了音乐会，与江朔袁诺意三人道别时，也没让人察觉出异样。
只是还未回到屋里，易感期发作的alpha就将林棽推倒在了门口的木制台阶上，借着夜色和花丛的遮挡，抱着人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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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棽双眼映着满目星河，听见了些脚步声，羞臊感涌上，他轻声求:“默森，抱我去房间里。”
往常林棽来FQ期，他都是第二天感觉来得汹涌些，到后边两天，身体吃不消了，热度也会慢慢减淡些。
可现在，面前这个alpha却不一样，相比起他后两天的势头，他之前和林棽的厮磨就是在吃些开胃小菜。
翌日晨起，林棽酸楚的腰际被握住时，他带着些慌乱睁开眼，见到白默森难受却又没办法，只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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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森站在台上，手里的笔在屏幕上圈圈点点，台下的一众医生只觉得压迫感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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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森直接换了无菌服去做手术，而见到患者那张脸时，他也是一愣。程清兰和她的爸爸，确实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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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棽被护士站的小护士们照顾着，拉去了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原本还想攻略白默森的小芳小红倒是对林棽一点偏见都没有，出了上次的事，大家都对他生出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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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我听说病情还挺严重，生殖腔腺体都闭合了，好像还心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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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棽手中筷子悬空，貌似是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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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林棽姑且可以理解为是因为对方不了解自己，可程清兰的生身爸爸，也是被她这样认为的吗？
白默森和心内科的许教授谈论病情到了挺晚的时间，从办公室出来，白默森绕去了病房，看了眼程清兰的爸爸兰浅。
因为没人照顾，护士站的人帮他把缴费单子打了过来。
衰老的面容似乎是在出神，过了会儿抬头，才看见白默森。
他淡淡笑着，和女儿的嚣张跋扈不同，像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白教授，谢谢你。”
白默森站在那里，却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切入了主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国典部门，联系程清兰将您指定为财产委托代理人。”
病床上的男人苦笑了下，摇着头:“不用，我去看过她了，她说过，不会给我花一分钱。”
“如果您对她履行了抚养义务，那她对您的赡养义务是可以强制执行的，只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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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说出那些不太适宜的话之前，会及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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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教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医药费我负担不起。”
男人眼角的细纹明显，他双眼涣散看着顶上的输液瓶，像是不知道痛苦，只寻求一个解脱。
这样的动作给了白默森带来了一些恐慌，他想……林棽如果没有再次遇见他，也会是这样。
“您的状况不太好，还需要进行后续治疗，否则腺体生殖腔闭合的问题随时都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我不在乎。”男面上没什么波澜:“不是冒犯您，我确实不太在乎了。以前被人抛弃，我还能想着为女儿坚持坚持，但是现在女儿也抛弃我，就让我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
……
良久，白默森没有开口，病床上的人轻叹了一口气，再次说了一遍:“白教授，谢谢你。”
“您不用谢我……”
“门口那个人，似乎等了你很久。”男人又说:“我记得他好像是……叫林棽？麻烦你了，我替清兰向他说声抱歉。”
林棽和白默森从医院出来的路上，遇上了卖炒板栗的摊贩，白默森把车靠在了公园边，两个人就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一个人剥着板栗，一个人拿了张纸接着壳。
没坐一会儿，白默森打了通电话给国典部门，话里大概的意思是让上面再联系一下程清兰，负责人还想调笑他，被白默森应付了两句挂断电话。
咔！
林棽又剥开了一个板栗，转手塞进白默森的嘴里。
“那位先生的状况很严重吗？”林棽问。
白默森嚼了口中的板栗咽下，“比较严重，而且……”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林棽却懂得这个人心里所想。
作为一个医生，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病人痛苦，也不想看到这些人因为昂贵的医药费而放弃治疗。况且，程清兰爸爸的遭遇，和他有相似之处，会让白默森抱有更多的同情。
“除了联系程清兰，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白默森点头道:“可以起诉程清兰，但他应该不愿意。”
体面与生存，有些时候是很难两全，林棽之前也无数次面临这样的问题，再次遇到时，也同样感到无力。
他将手放在白默森肩上拍了拍，将自己微弱的力量传递给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甚至让林棽觉得骄傲。
他的alpha，不仅是医术出色的医师，在为人的角度，也同样值得信任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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