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要怎么救你
大年初一，天气也晴好。
放了一整天假的白教授被叫回了医院上班，林棽和白默羽也早早出门去庙里上香。
古色古香的寺庙里，市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上香都得排着队慢慢来。
“我以前只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寺庙。”白默羽甚少提起父母，和林棽站在一起走向香炉时，突然就想和他聊。
两人双手合十作揖，上过香后林棽对她说:“我每年有空就会来，但是这两年是一个人。”
“有些时候会想起诺斯特落云山的敛云寺，不知道妹妹你去过没有。”
林棽还记得，寺庙里的住持化云大师是祖父的好友，他幼时大师登门拜访，众多小孩子里，大师就只抱着他。
祖父当时还担心，怕老和尚要把自己的小孙儿拐去修行。
“这一看就是个omega，这辈子怕是无缘佛门。”
“那做什么一直抱着？”
“身在佛门，亦可抱众生嘛。”
到了这两年，林棽来上香的时候才明白了化云大师话里的其他意思。
众生皆苦。
白默羽在旁边说:“记得啊，以前去的就是那个寺庙。”
林棽往功德箱里投了些香火钱，转身和小姑娘一道出去，准备去山上的殿再拜拜。
走到石阶前，他指着那一层层的台阶说:“以前敛云寺的台阶比这里高多了，我每次去都爬得直喘气，但又没办法，要去拜地藏殿，求长辈们身体健康。”
“但是自从来了怀恩，这后山我一次没爬上去过。”林棽向上看那连绵的石梯，虽然没敛云寺的高，却也很考验人的诚心了。“之前身体太差，我爬不上去。”
白默羽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担心着林棽，准备作罢:“要不算了吧哥哥，我怕你不舒服。”
“没关系，反正还早，我们慢慢上去。”
林棽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白默羽也不再劝，跟着他一步步上去，又注意着他脸色的变化。
等到了顶上，林棽脸色有些发白，稍微显现的破碎支离和清晨的山色融为一体。他和默羽坐在菩提树下的花台休息片刻，还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白默羽看着不远处的殿门，明白了为何林棽一定要上来。
观音殿，求姻缘。
“我就不去了。”白默羽在花台上坐得稳稳当当，“哥哥去吧，我等你。”
待那人影消失在门口，白默羽一个电话给白默森播过去。
接起来是对面的人先开了口:“拜完了？”
“还没，”白默羽手揣在衣服兜里，“哥，可以啊，昨晚给林棽哥哥使了什么迷魂记？他今儿都要求姻缘了。”
“有这些想法不是很正常？”
白默羽笑了两声，不予置评，又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海誓山盟？我这磕cp都给你加把油了，盼着你圆满呢。”
“等……”
白默森看着手上的病例，在想林棽每次捂住自己腺体，不想让他闻道变异信息素气息的时候，还有当时问起林棽为什么被解救后不去找他……
其实那个遍体鳞伤的人，一直都想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也希望在感情中自己交付的所有未染尘埃。
“等他没有那么多负担。”白默森说。
“行吧。”白默羽感叹道:“现在重要的确实是林棽哥哥的身体，他刚爬了山，脸还有些发白。”
“有没有什么不好？”听到林棽不适，电话里的人比谁都紧张，甚至直接站起了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翘班。
“放心，我看着呢。你的人摔不着冻不着累不着。”白默羽观望着来上香的人越来越多，准备起身去门口守着，“你明年啊，就记着大年初一请年假，林棽哥哥说了每年都要来的。”
“好。”
挂了电话，白默森依旧不是很放心，他正好空闲，掐算着时间给林棽打了电话，询问他身体情况。
白默羽看着林棽出来接电话，对着青天翻了个白眼，对她哥的粘人精行为感到恐惧。
要是她出门白默森一直打电话过来，肯定就劈头盖脸给他骂过去了，可不会像不远处的人那样，面带笑容如沐春风。
林棽接着电话，听着白默森关心他，含着笑一一应着。
“嗯，我知道的，要是不舒服肯定和你说。”
“这就拜完了，等会儿下山和妹妹一起回去。”
“许了什么愿？这个不能告诉你……”白默羽:“……”
等林棽打电话的时间里，白默羽差点在这人间福地借着佛家烟火点上一支烟。
她想:不就是谈恋爱么？有什么好腻歪的？
白默森的突击检查差不多持续了十分钟，打完之后还发消息，让白默羽下山的时候照顾着林棽，别摔了。
一瞬间，小姑娘觉得自己像月嫂，在照顾自己家怀孕的贵夫人。
在林棽轻言细语和他说话的时候，又突然心疼他得很。
要是没有诺斯特灾难，林棽风风光光嫁到白家，说不定现在她就是在照顾怀孕的林棽，又或许……已经牵着小侄子了呢？
“哥哥小心脚下。”
林棽握住她的手，笑道:“不用那么小心，我没事。”
白默羽一点不客气地黏上去跟紧了:“哎，要是早点遇到哥哥就好了，我小时候也不会那么孤单。”
林棽记得昨天白默森说过，以前他不想带默羽，正巧顺着话，他问及了两兄妹以前的事:“以前家里就只有你和白教授吗？”
“是啊，爸爸妈妈都是家里的独苗，要说兄弟姐妹的，都得是爷爷那辈去找了。”白默羽掰着手指头算:“但是诺斯特之后就……”
提起了难过的事，白默羽赶紧挥挥手，“不说那个，说别的。林棽哥哥你是不知道，几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只有周末才见得到我哥，考大学的时候更别提了，我从填报到入学，就见了他两三面。”
“他……”林棽自认识白默森以来，一直觉得他是个很顾家的人。
能自己把妹妹照顾成，也会照顾好他。
林棽没想到过白默森以前的生活会是这样。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他忙着研究托维斯特，”白默羽和林棽往山下走，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他那时候很痛苦，只想救人。”
白默羽依稀还记得，那时候的白默森每个周末回家看她，总是躺在沙发上就睡了，面前通常放着的，是最新报道的遇难者名单。
他在找林棽的名字，找好几遍，确定没有那两个字后才能睡着。
那段日子里，白默羽还见白默森哭过，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自问:“我要怎么救你？怎么救你？”
而她作为妹妹，只能同样哭着劝他振作一点。
之后再一次让白默森彻底崩溃的事，是因为帝国受难等级信息报送出现错误，4X级被标注为灾难时死亡人员，他在其中找到了林棽两个字。
若不是ABO综合医院和国典合作，若不是他成为最优秀的omega生理科的医师。
或许两个人还会失散许久。
林棽怅然，说道:“他确实救了很多人，包括我。”
虽然一直对生活抱着希望，想要好好活下去，但此前林棽实在过得艰难。
他明白以前心存的希望是多么渺小，也了解遇到白默森之后，那点薄弱的期待变得有多强烈。
出了山门后时间已经不早，林棽陪着小姑娘走走逛逛，到了中午是则找了家餐馆随便吃些。
这时候两个人则又聊起以前的事。
白默羽听林棽讲他们家里的家史，越听对这个未来嫂子越满意。
“家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菊调或者花香调的信息素，也有beta，但是alpha要多一点，我是唯一一个S级的omega。”林喝了口汤:“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哥说了会好的。”白默羽安慰道，她面上笑得乖，心里打着小算盘。“那林棽哥哥，你们那种大的家族是不是都会订婚，相亲什么的？你这么好，没人上门示好？”
白默羽:怎么可能没人？她家不就是一个？
“呃……”林棽和小姑娘聊这种话题，首先想的居然是她会不会告诉白默森。
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反正那人都知道他以前有喜欢的人……
“有。”林棽缓缓说:“但都是先让互相闻信息素，觉得合适才会再联系、见面。”
白默羽知道后续如何，依旧追问:“那有合适的吗？”
“有啊，我以前因为等级太高，对alpha信息素很挑剔，当时都二十岁了还没有配偶，家里也比较着急。”林棽不太记得当时闻了哪些信息素，只记得自己第一次闻到那个人的信息素时，有很强的反应，“后来遇到合适的，刚好他也喜欢我的信息素，就见了面。但是……”
但是他对于之后的事情通通不记得了。
白默羽察觉到了林棽的情绪，赶紧把话题岔开，一个嘴快却给自己的亲哥添了点麻烦:“啊，林棽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哥也相过亲。”
“什么？！”
白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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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一整天假的白教授被叫回了医院上班，林棽和白默羽也早早出门去庙里上香。
古色古香的寺庙里，市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上香都得排着队慢慢来。
“我以前只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寺庙。”白默羽甚少提起父母，和林棽站在一起走向香炉时，突然就想和他聊。
两人双手合十作揖，上过香后林棽对她说:“我每年有空就会来，但是这两年是一个人。”
“有些时候会想起诺斯特落云山的敛云寺，不知道妹妹你去过没有。”
林棽还记得，寺庙里的住持化云大师是祖父的好友，他幼时大师登门拜访，众多小孩子里，大师就只抱着他。
祖父当时还担心，怕老和尚要把自己的小孙儿拐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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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做什么一直抱着？”
“身在佛门，亦可抱众生嘛。”
到了这两年，林棽来上香的时候才明白了化云大师话里的其他意思。
众生皆苦。
白默羽在旁边说:“记得啊，以前去的就是那个寺庙。”
林棽往功德箱里投了些香火钱，转身和小姑娘一道出去，准备去山上的殿再拜拜。
走到石阶前，他指着那一层层的台阶说:“以前敛云寺的台阶比这里高多了，我每次去都爬得直喘气，但又没办法，要去拜地藏殿，求长辈们身体健康。”
“但是自从来了怀恩，这后山我一次没爬上去过。”林棽向上看那连绵的石梯，虽然没敛云寺的高，却也很考验人的诚心了。“之前身体太差，我爬不上去。”
白默羽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担心着林棽，准备作罢:“要不算了吧哥哥，我怕你不舒服。”
“没关系，反正还早，我们慢慢上去。”
林棽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白默羽也不再劝，跟着他一步步上去，又注意着他脸色的变化。
等到了顶上，林棽脸色有些发白，稍微显现的破碎支离和清晨的山色融为一体。他和默羽坐在菩提树下的花台休息片刻，还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白默羽看着不远处的殿门，明白了为何林棽一定要上来。
观音殿，求姻缘。
“我就不去了。”白默羽在花台上坐得稳稳当当，“哥哥去吧，我等你。”
待那人影消失在门口，白默羽一个电话给白默森播过去。
接起来是对面的人先开了口:“拜完了？”
“还没，”白默羽手揣在衣服兜里，“哥，可以啊，昨晚给林棽哥哥使了什么迷魂记？他今儿都要求姻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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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白默森看着手上的病例，在想林棽每次捂住自己腺体，不想让他闻道变异信息素气息的时候，还有当时问起林棽为什么被解救后不去找他……
其实那个遍体鳞伤的人，一直都想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也希望在感情中自己交付的所有未染尘埃。
“等他没有那么多负担。”白默森说。
“行吧。”白默羽感叹道:“现在重要的确实是林棽哥哥的身体，他刚爬了山，脸还有些发白。”
“有没有什么不好？”听到林棽不适，电话里的人比谁都紧张，甚至直接站起了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翘班。
“放心，我看着呢。你的人摔不着冻不着累不着。”白默羽观望着来上香的人越来越多，准备起身去门口守着，“你明年啊，就记着大年初一请年假，林棽哥哥说了每年都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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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白默森依旧不是很放心，他正好空闲，掐算着时间给林棽打了电话，询问他身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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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的，要是不舒服肯定和你说。”
“这就拜完了，等会儿下山和妹妹一起回去。”
“许了什么愿？这个不能告诉你……”白默羽:“……”
等林棽打电话的时间里，白默羽差点在这人间福地借着佛家烟火点上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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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心脚下。”
林棽握住她的手，笑道:“不用那么小心，我没事。”
白默羽一点不客气地黏上去跟紧了:“哎，要是早点遇到哥哥就好了，我小时候也不会那么孤单。”
林棽记得昨天白默森说过，以前他不想带默羽，正巧顺着话，他问及了两兄妹以前的事:“以前家里就只有你和白教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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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了难过的事，白默羽赶紧挥挥手，“不说那个，说别的。林棽哥哥你是不知道，几年前我读高中的时候，只有周末才见得到我哥，考大学的时候更别提了，我从填报到入学，就见了他两三面。”
“他……”林棽自认识白默森以来，一直觉得他是个很顾家的人。
能自己把妹妹照顾成，也会照顾好他。
林棽没想到过白默森以前的生活会是这样。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他忙着研究托维斯特，”白默羽和林棽往山下走，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他那时候很痛苦，只想救人。”
白默羽依稀还记得，那时候的白默森每个周末回家看她，总是躺在沙发上就睡了，面前通常放着的，是最新报道的遇难者名单。
他在找林棽的名字，找好几遍，确定没有那两个字后才能睡着。
那段日子里，白默羽还见白默森哭过，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自问:“我要怎么救你？怎么救你？”
而她作为妹妹，只能同样哭着劝他振作一点。
之后再一次让白默森彻底崩溃的事，是因为帝国受难等级信息报送出现错误，4X级被标注为灾难时死亡人员，他在其中找到了林棽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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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棽怅然，说道:“他确实救了很多人，包括我。”
虽然一直对生活抱着希望，想要好好活下去，但此前林棽实在过得艰难。
他明白以前心存的希望是多么渺小，也了解遇到白默森之后，那点薄弱的期待变得有多强烈。
出了山门后时间已经不早，林棽陪着小姑娘走走逛逛，到了中午是则找了家餐馆随便吃些。
这时候两个人则又聊起以前的事。
白默羽听林棽讲他们家里的家史，越听对这个未来嫂子越满意。
“家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菊调或者花香调的信息素，也有beta，但是alpha要多一点，我是唯一一个S级的omega。”林喝了口汤:“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哥说了会好的。”白默羽安慰道，她面上笑得乖，心里打着小算盘。“那林棽哥哥，你们那种大的家族是不是都会订婚，相亲什么的？你这么好，没人上门示好？”
白默羽:怎么可能没人？她家不就是一个？
“呃……”林棽和小姑娘聊这种话题，首先想的居然是她会不会告诉白默森。
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反正那人都知道他以前有喜欢的人……
“有。”林棽缓缓说:“但都是先让互相闻信息素，觉得合适才会再联系、见面。”
白默羽知道后续如何，依旧追问:“那有合适的吗？”
“有啊，我以前因为等级太高，对alpha信息素很挑剔，当时都二十岁了还没有配偶，家里也比较着急。”林棽不太记得当时闻了哪些信息素，只记得自己第一次闻到那个人的信息素时，有很强的反应，“后来遇到合适的，刚好他也喜欢我的信息素，就见了面。但是……”
但是他对于之后的事情通通不记得了。
白默羽察觉到了林棽的情绪，赶紧把话题岔开，一个嘴快却给自己的亲哥添了点麻烦:“啊，林棽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哥也相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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