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幻觉
小护士给白默森送了支消肿的软膏来，看着他和那位特殊病患对坐着，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出去了。
白默森将上衣都脱尽了，肩上一片发肿的淤青在这副好身材上看起来格外刺眼，很难想象这拳头落在林棽身上会怎样，想着倒让这位教授后怕起来。
他按着大概的位置，打开了药膏准备涂上去，旁边的林棽递了只手过来:“我帮你。”
他声音软软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白默森一笑，把药膏递给他。可自刚才起到那药涂完了，他还没想到怎么教育下这个有点乱来的omega。
万一刚刚那种情况，他受伤怎么办？
林棽自然也明白自己刚刚闯了祸，看着白默森的伤，心里堵着，手上放轻了，还道着歉说:“对不起。”
这次白默森不像前两天一样强调不是林棽的错，反而是严肃地告知了对方。
“林棽，最近这段时间，你除了注射托维斯特，不要来医院找我，药我也会给你送过去。”
虽然知道白默森不是烦他的意思，林棽还是在到家后，这人又关上门出去时，心底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因为煮面打翻了酱油瓶，还愈发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精。
他焦躁地在沙发上揉自己的头发，觉得不该那么想，可是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原本的独自生活已经被打破了，尝到了甜头后，林棽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的那种状态。
偏偏白默森又因为工作的忙碌，这之后的时间里没怎么来过安置区，白默羽也因为在学校排剧，许久都没有回家，林棽自然也少了去搅扰别人的理由。
就连去注射托维斯特，时间也特别不巧，白默森给了林棽奶糖后被叫去开会，没能按时下班，也没能送他回家。
大概是又过了几天，林棽在新闻上看见关于综合医院的报道，上次送来的二十三名病人都已经先后出院，许多人给医院送去了鲜花锦旗，医生护士们排排站的时候，白默森依旧是那么显眼。
林棽有了些期待，或许没那么忙了，这人会来经常来看他。
可事实则是，白默森不仅没来，连消息都没怎么发。
不安在被放大，林棽早晨醒来的时候，想起白默森的说的“不要去医院找他”，突然又难过了起来。
外边下了一夜的雪，小区里各处路上被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铲雪的工人还没把路给清出来，周围出门买菜的居民在地上踩出了许多的脚印。
这样的天里林棽几乎是不出门的，但他今天的冰箱恰巧又空了，迫于无奈只能穿好衣服准备去采购。
一开门就遇见领居家的阿姨来串门。
“小棽，这是要干嘛去？”
“啊，我去买点菜回来。”
邻居阿姨赶紧摆着手，把手里的口袋递上来，又把林棽往回推:“可不要出去，外面那么滑你这身体摔了怎么办？”
“还没那么……咳咳……”
“哎哟，可别是着了凉了，给你包的饺子拿回去吃，你不好呀，打点话叫你那个朋友来嘛，你自己别瞎跑。”
“他……比较忙。”林棽答着，还往楼下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没有期待的人影出现。
“再忙之前不也见他天天往你这里跑？”邻居阿姨再怎么也是过来人，心里明镜儿似地，“你回去啊，就叫他来和你一起吃饺子，有人陪着你我也放心。”
林棽被推回了家里，邻居阿姨还顺带着帮他把门关上了。
白默森昨晚终于把研究院那边要的资料整理好了发过去，熬到了凌晨三点，少有的睡到了午间才醒。
打开手机后，林棽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今天下雪要不要去吃饺子。
“我今天要值小夜，明天去看你行吗？”
白默森站在窗前看着雪景回复消息，放下手机后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
家里的信息素味相比起前两天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弥漫在卧室里久久不散。即便是S级的alpha，在易感期到来时也有点无法控制这种状况，白默森只能让家里的另一位omega先住在了学校，同时也尽量克制着想要和林棽见面的心情。
但打开手机，看到对方的回复以后，白默森发现自己的能忍，仅仅在林棽的一句话面前就溃不成军。
“我不吃蛋糕，你记得早点过来，开车小心。”
……
林棽晚间还是出了门。
他看着白默森回复的“好，等我”，心都在冰天雪地里热了些，带着笑在老张馄饨店吃完了一碗海鲜馄饨，连汤都没剩下。
只是这热度似乎持续得有点久，晚间睡觉时林棽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烧着，烫得不行不说，他隐约还梦见……自己在同白默森亲热，赤身裸体地直往那结实的怀里扑。
林棽是被惊醒的。
一边惊讶于自己会做这种梦，一边用手摸了把头上的汗水。
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发烧后，林棽爬起来拿着凉透的水喝了两口，又打开灯去找药吃。
还没能倒腾出压箱底的退烧药，房门先被敲响了。虚弱的身子将门打开时，白默森身上沾着的寒气冻得他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快去洗澡……别……咳咳……冻着……”
不管是脸色还是声音，白默森都察觉出了林棽的不对劲。
他将外套脱了扔在地上，两三步冲上去把人抱起来时，触到那烫手的体温就更加确定。
“生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林棽烧着，脑袋早就糊涂了。
他鼻尖嗅到了浓郁的断木香，不住往上蹭，身上虽没有力气，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自己做的梦。
这样被抱着的话，是不是要……
林棽真的被放在床上扒了个精光。
他自己也不明白白默森给他擦身体为什么要连内裤一块儿也给他脱了，擦好后也不让他穿衣服，像是故意的。
面前人板着张脸，给他盖被子，给他喂药。
林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白默森是生气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刚想解释，那人又一句话不说去洗澡了。
他在床上缩成一团，本来是想等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好好解释的，无奈发着烧犯困，在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点，林棽是被尿意给憋醒的，还好身上的睡衣已经套上了，让他不至于光溜溜地跑进厕所。
只是小解的时候腿还是发着虚，脑子也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是洗漱过后才一点点回忆起了昨晚的事。
打开厕所门出去，厨房里的声响和菜香味勾着小omega寻过去。
他趴在门边看白默森挺直的背影，在想这人还有没有生气，想要试探一下，“白教授，你在做排骨吗？好香。”
“回去躺着。”白默森头也不回地说。
看来是还在生气了。
林棽灰溜溜地回到床上，把床边准备好的药就着温热的水都一并吃了，又在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和白默森说。
也不是他想生病的啊，实在是降温的时候体质差了难免。
但就在白默森把饭菜端至床边，林棽正想开口的时候。
一脸严肃的人说了句:“林棽，你下次生病的时候最好直接和我说，问我要不要过来算怎么回事？我拖一天过来你这病是不是也拖一天？”
这是白默森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林棽说话，没有轻言细语，没有循循善诱，他按照自己的意思直白地表达了出来，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给林棽最直接的感受就是:
他并不是特殊的。
“不是。”林棽的嘴瓮合着嘴，本想说“小区外有卫生所”这种话，但他又怕自己说了，白默森会被他气走，所以选择了沉默，面前的人同他交代什么，就点点头答应。
而这样造成的结果，则是在白默森走后，林棽自己心里堵着一口气。
他瘦弱的手砸在了床上，病中还犯了些小少爷脾气，几欲打开手机发几条消息也去戳对方心窝，纠结之下又变成了对自己的报复。
白默森晚间下班时又来看林棽，结果他门没能敲开，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语气也变得同上午一般着急:“你怎么不在家？”
林棽下午时又烧得不行，直接去了卫生院里吊点滴，他看着头顶上的输液瓶，道:“我在外边，要晚点回去。”
“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
“林棽……我……”白默森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深吸了两口气:“那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电话里，林棽似乎是轻轻笑了两下，他声音放缓了很多，劝道:“白教授，今天别等我了，你先回去吧，别冻着。”
就算是这么说了，对方也答应了，林棽还是让卫生院的小护士把他的输液速度调快了些。
带着只青肿的手迎着雪回家时，林棽还在小区门口白默森经常停车的地方站了会。
地上的车轮印都还很明显，看起来人才刚走不久。
小omega抿着嘴，心里又开始对自己不满。
“明明是你自己让人走的，委屈什么？自己要作，现在又想掉眼泪，谁看？”
林棽默默骂了自己几句，抹了把眼睛转身正准备进小区，可身后突然驶进巷道的汽车声，又引得他转头去看。
其实平时进出这里的车辆都挺多，抱着白默森在这大冬天里开车回来的心思去看，有多不切实际可想而知。
可堪堪看清楚车型时，林棽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当白默森提着个蛋糕从车上下来，又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系在他的脖颈上，皱眉问他:“怎么在雪地里站着？”时。
林棽觉得自己应当是烧出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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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森将上衣都脱尽了，肩上一片发肿的淤青在这副好身材上看起来格外刺眼，很难想象这拳头落在林棽身上会怎样，想着倒让这位教授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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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软软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白默森一笑，把药膏递给他。可自刚才起到那药涂完了，他还没想到怎么教育下这个有点乱来的omega。
万一刚刚那种情况，他受伤怎么办？
林棽自然也明白自己刚刚闯了祸，看着白默森的伤，心里堵着，手上放轻了，还道着歉说:“对不起。”
这次白默森不像前两天一样强调不是林棽的错，反而是严肃地告知了对方。
“林棽，最近这段时间，你除了注射托维斯特，不要来医院找我，药我也会给你送过去。”
虽然知道白默森不是烦他的意思，林棽还是在到家后，这人又关上门出去时，心底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因为煮面打翻了酱油瓶，还愈发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精。
他焦躁地在沙发上揉自己的头发，觉得不该那么想，可是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原本的独自生活已经被打破了，尝到了甜头后，林棽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的那种状态。
偏偏白默森又因为工作的忙碌，这之后的时间里没怎么来过安置区，白默羽也因为在学校排剧，许久都没有回家，林棽自然也少了去搅扰别人的理由。
就连去注射托维斯特，时间也特别不巧，白默森给了林棽奶糖后被叫去开会，没能按时下班，也没能送他回家。
大概是又过了几天，林棽在新闻上看见关于综合医院的报道，上次送来的二十三名病人都已经先后出院，许多人给医院送去了鲜花锦旗，医生护士们排排站的时候，白默森依旧是那么显眼。
林棽有了些期待，或许没那么忙了，这人会来经常来看他。
可事实则是，白默森不仅没来，连消息都没怎么发。
不安在被放大，林棽早晨醒来的时候，想起白默森的说的“不要去医院找他”，突然又难过了起来。
外边下了一夜的雪，小区里各处路上被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铲雪的工人还没把路给清出来，周围出门买菜的居民在地上踩出了许多的脚印。
这样的天里林棽几乎是不出门的，但他今天的冰箱恰巧又空了，迫于无奈只能穿好衣服准备去采购。
一开门就遇见领居家的阿姨来串门。
“小棽，这是要干嘛去？”
“啊，我去买点菜回来。”
邻居阿姨赶紧摆着手，把手里的口袋递上来，又把林棽往回推:“可不要出去，外面那么滑你这身体摔了怎么办？”
“还没那么……咳咳……”
“哎哟，可别是着了凉了，给你包的饺子拿回去吃，你不好呀，打点话叫你那个朋友来嘛，你自己别瞎跑。”
“他……比较忙。”林棽答着，还往楼下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没有期待的人影出现。
“再忙之前不也见他天天往你这里跑？”邻居阿姨再怎么也是过来人，心里明镜儿似地，“你回去啊，就叫他来和你一起吃饺子，有人陪着你我也放心。”
林棽被推回了家里，邻居阿姨还顺带着帮他把门关上了。
白默森昨晚终于把研究院那边要的资料整理好了发过去，熬到了凌晨三点，少有的睡到了午间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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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值小夜，明天去看你行吗？”
白默森站在窗前看着雪景回复消息，放下手机后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
家里的信息素味相比起前两天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弥漫在卧室里久久不散。即便是S级的alpha，在易感期到来时也有点无法控制这种状况，白默森只能让家里的另一位omega先住在了学校，同时也尽量克制着想要和林棽见面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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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棽晚间还是出了门。
他看着白默森回复的“好，等我”，心都在冰天雪地里热了些，带着笑在老张馄饨店吃完了一碗海鲜馄饨，连汤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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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脸色还是声音，白默森都察觉出了林棽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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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林棽烧着，脑袋早就糊涂了。
他鼻尖嗅到了浓郁的断木香，不住往上蹭，身上虽没有力气，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自己做的梦。
这样被抱着的话，是不是要……
林棽真的被放在床上扒了个精光。
他自己也不明白白默森给他擦身体为什么要连内裤一块儿也给他脱了，擦好后也不让他穿衣服，像是故意的。
面前人板着张脸，给他盖被子，给他喂药。
林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白默森是生气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刚想解释，那人又一句话不说去洗澡了。
他在床上缩成一团，本来是想等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好好解释的，无奈发着烧犯困，在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点，林棽是被尿意给憋醒的，还好身上的睡衣已经套上了，让他不至于光溜溜地跑进厕所。
只是小解的时候腿还是发着虚，脑子也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是洗漱过后才一点点回忆起了昨晚的事。
打开厕所门出去，厨房里的声响和菜香味勾着小omega寻过去。
他趴在门边看白默森挺直的背影，在想这人还有没有生气，想要试探一下，“白教授，你在做排骨吗？好香。”
“回去躺着。”白默森头也不回地说。
看来是还在生气了。
林棽灰溜溜地回到床上，把床边准备好的药就着温热的水都一并吃了，又在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和白默森说。
也不是他想生病的啊，实在是降温的时候体质差了难免。
但就在白默森把饭菜端至床边，林棽正想开口的时候。
一脸严肃的人说了句:“林棽，你下次生病的时候最好直接和我说，问我要不要过来算怎么回事？我拖一天过来你这病是不是也拖一天？”
这是白默森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林棽说话，没有轻言细语，没有循循善诱，他按照自己的意思直白地表达了出来，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给林棽最直接的感受就是:
他并不是特殊的。
“不是。”林棽的嘴瓮合着嘴，本想说“小区外有卫生所”这种话，但他又怕自己说了，白默森会被他气走，所以选择了沉默，面前的人同他交代什么，就点点头答应。
而这样造成的结果，则是在白默森走后，林棽自己心里堵着一口气。
他瘦弱的手砸在了床上，病中还犯了些小少爷脾气，几欲打开手机发几条消息也去戳对方心窝，纠结之下又变成了对自己的报复。
白默森晚间下班时又来看林棽，结果他门没能敲开，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语气也变得同上午一般着急:“你怎么不在家？”
林棽下午时又烧得不行，直接去了卫生院里吊点滴，他看着头顶上的输液瓶，道:“我在外边，要晚点回去。”
“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
“林棽……我……”白默森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深吸了两口气:“那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电话里，林棽似乎是轻轻笑了两下，他声音放缓了很多，劝道:“白教授，今天别等我了，你先回去吧，别冻着。”
就算是这么说了，对方也答应了，林棽还是让卫生院的小护士把他的输液速度调快了些。
带着只青肿的手迎着雪回家时，林棽还在小区门口白默森经常停车的地方站了会。
地上的车轮印都还很明显，看起来人才刚走不久。
小omega抿着嘴，心里又开始对自己不满。
“明明是你自己让人走的，委屈什么？自己要作，现在又想掉眼泪，谁看？”
林棽默默骂了自己几句，抹了把眼睛转身正准备进小区，可身后突然驶进巷道的汽车声，又引得他转头去看。
其实平时进出这里的车辆都挺多，抱着白默森在这大冬天里开车回来的心思去看，有多不切实际可想而知。
可堪堪看清楚车型时，林棽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当白默森提着个蛋糕从车上下来，又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系在他的脖颈上，皱眉问他:“怎么在雪地里站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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