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生不息
林棽买了两杯奶茶，接过来的时候，奶茶店的姑娘对他说:“你真好看。”
像这样的赞美他听过许多，但是从来没有谁的，能像白默森那样，让他从字里行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独一无二。
林棽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沟通障碍。
“你想逛什么？或者有什么要买的吗？”他问白默森。
“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不过什么都可以看看，去商场里？”
“好啊。”
周末的商场相当拥挤，为了避免林棽被人撞到，白默森让他站在靠近橱窗那一侧，自己则在旁边贴近了他，时不时搭着他的肩揽他一把。
这样和谐的画面导致了林棽在试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店员一个劲儿地朝白默森说:“哎呀，您爱人穿上真的是太好看了，说真的先生，这件衣服到店这么久了，您夫人穿在身上是最显气质的。”
之前老张馄饨店的陈姨还只是认为白默森是林棽的男朋友，到今天，他们已经让人误会到是夫妻了。
林棽赶紧说:“不是的，我和他不是……”
店员一听不是，便以为两个人不是在恋爱就是有一方在追求，又说:“抱歉抱歉，两位看起来实在是般配。”
林棽:“……”
白默森忍不住，在旁边掩着唇笑。
如果没有诺斯特灾难，这个人现在可不就是他夫人么？
他不解释，反而对店员说:“就要这件吧。”还转头问林棽:“你是要穿这件还是换之前的？”
等林棽换过衣服出来后，白默森已经把款都付好了，店员喜出望外把衣服接过去打包，林棽看向白默森有些无奈。
“怎么帮我把钱付了？”
“因为店员试图说服的是我，我没有办法拒绝，就给你买了。”
可刚刚店员分明就只是强调了两人“般配”。
“你这理有点歪。”林棽笑着，带着点小心思也不想和白默森掰扯清楚，反而问:“你有什么要买的么，让店员也来说服说服我？”
白默森想了想:“还真有一个。”
两个人绕到了一个少女饰品店里，在瓷品架前端详上边花里胡哨的餐具。
“可以帮我选两个马克杯么？”白默森问道，“如果你需要店员说服你，我去帮你叫。”
“不用了。”林棽打住他，认为这种东西倒没有让店员费尽口舌的地步。
两个杯子的话，林棽就简单认为是这人和默羽一人一个，所以挑了半天，他选了一个男款一个女款。
杯子的杯面都是干净一致的，只有手柄到杯口的地方有所不同，一个是树叶的藤蔓，一个是绣球花延展向上。
“怎么样？”林棽问。
白默森却反问他:“你更喜欢哪一个？”
“嗯……都挺好的，绣球这个吧，我喜欢花。”
“那你以后来医院找我，要喝水就用这个。”白默森说道。
“啊？我用吗？”
林棽还以为是给白默羽……
“嗯，看你之前在诊室喝水都用的纸杯，就想着你经常来的话，可以放一个杯子在那里。”
也对，林棽觉得自己经常去的话，确实可以放一个杯子在那里，可稀里糊涂地付了两个杯子的款以后，他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买一对？放在一起不是情侣杯是什么？
“正好，我也想换个杯子。”白默森接过店员手中的袋子。
林棽明白了，白默森让他买的一对，不一定是配套的，是他自己错解了意思，给自己挖了个坑。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和白默森在医院用情侣杯，林棽心里有一丝丝乐意的，可又担心别的医生护士看见了会误会，给白默森造成困扰。
还好，好像平时白默森都把杯子放在休息室的柜子上，他时不时用一下，应该也没人注意得到。
两个人又再商场里逛了一会，饭却不在商场里吃饭，林棽带着他去了外边，又开车绕了两圈才到了一个还挺温馨的饭馆里，老板人也好说话，给他们留了一个带窗的小包间。
“经常来这里吃吗？”白默森看林棽点菜熟练的模样询问道。
“来过两次，这家的蟹粉狮子头很好吃。”
老板似乎也记得林棽，拿着笔问:“那今天也要么？”
“要，还要个白袍虾仁，然后糖醋鱼……还要文思豆/腐，再炒个小白菜。”
老板笑道:“你们两个吃得完么？要不要少点一个荤菜？”“想让他都尝尝。”
老板又说:“下次再试别的啊，我这店又不是明天不开了，你这次吃伤了，可要很久不来了。”
白默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板，他对林棽说:“下次你来找我，下班正好可以来。”
林棽听到下次一这一说，转口对老板说:“那虾仁就不要了，麻烦了。”
老板拿着菜单出去，两人对坐着捧着茶看外边的夜景。
“第一次来也是在这个位置，但是是冬天，下了雪，外边的杉树积了雪。”
林棽背靠在了后座上，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对坐的人。
“那个时候我刚被安置来怀恩城，我听说清洗的部分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所以还没有放弃联系之前的医院。”
林棽声音微微发抖，继续说道:“他们之前可能还会回复我，接我的电话，但是到后来，直接告诉我说……说临时医院清洗的记忆，已经批量废弃了。”
“我当时就坐在这里看着雪，就哭了，老板为了安慰我还给我打了个折。”
林棽刚又想掉眼泪，白默森温热的手捧在了他的脸上，轻轻抚着。
“我其实是想再去找喜欢的人，不管他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觉得我都应该站在他面前去听那个答案，而不是……”
而不是因为这样的意外将如此重要的人忘记，就像个故事写到一半，没有好好结尾。
“林棽，那并不是结局，在你经历了那么多仍然决定努力活下去的时候……那才是新的起点。”
白默森轻抚着林棽的眼角，将那点湿润带走，又温声:“年底之前，会给你安排腺体修复的手术，到时候恢复了应该也下雪了，我们再来好不好？”
“好。”林棽答道。
于白默森而言，林棽不记得他了也好，遍体鳞伤也罢，对方想要的答案，他都会用行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他要的结果不是两人能回忆过往，而是将来彼此相拥相爱。
至于曾经的温柔，他现在也给得起。
……
林棽去到医院注射第四针托维斯特时，他发现白默森把那两个马克杯放在了外边的桌子上相当显眼的位置。
而护士站的护士长给他送托维斯特过来的时候，正巧撞见高冷的白教授面带春风用那杯子给林棽倒了杯水递过去。
这么多天了，那么多小护士心心念念的白教授为谁准备情侣杯的谜题，终于有了答案。
护士长以一种“不愧是你”的眼神看了眼林棽，放下/药剂后就赶紧离开的诊室，准备去告知护士站的小芳小红橙黄绿青蓝紫，别往胸里塞垫子了，大清亡了。
“那位护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林棽问。
白默森用针管取了药剂转身过来，他不好奇别人误会了他什么事，反倒说:“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他小心地靠近林棽，专注的看着他的脖颈，反而将暧昧的气氛升温:“好了，小朋友，打针了。”
还是那个动作，林棽抓着白默森的衣角，甚至不客气地去翻找他兜里留的那颗大白兔，等注射完毕后就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过几天要来FQ期了，这次还怕么？”白默森问。
“嗯……还好，没那么怕了。”林棽答着，却想起那件事，不知道白默森会不会提。
“下次FQ期会在稳定的时间来，你可以先吃了药，再把抑制剂打好，如果你自己注射会害怕，我就提前一天去看你帮你注射，行么？”
明明对方已经极其照顾他，林棽却有点得寸进尺地问:“那你那几天……会来看我么？”
“如果不忙，我就去。”白默森顺着他的话答，迁就着他的心思，又从办公桌上拿了张纸过来，坐在了林棽旁边，“你看看这个。”
放在面前的广告纸不大，也不花里胡哨，字体简单，排版也干净。背景图是一扇大门敞开，里边的石壁上赫然地刻着艾德学院的四个大字，而下边则是学校校训，“艺术，生生不息。”
林棽:“这是……”
白默森:“艾德学院的招生广告，因为这次的分院设立在怀恩城，应对政府的要求，学校开放了招生，也招收诺斯特灾难的受害者。”
“你是说我可以……”林棽自艾德学院要在怀恩设立分校就开始关注，那时的他以为学校招收艺术生体检会很严格。
现在这张纸上简短的字眼又给予了他希望。
“默羽说艾德的钢琴专业一直都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明年可以试一试，按照我的计划……明年7月之前会给你做好腺体修复，或许还能……”
不等白默森话说完，林棽突然转过身抱住了他，有些激动地说:“我……我真的可以……”
这一切真的就想这人说的那样，是新的开始。
他现在不仅能好好的活下去，还能再次尝试攻读他热爱的钢琴。
白默森也回抱住了他，心里则跟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高兴，他说:“是，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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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赞美他听过许多，但是从来没有谁的，能像白默森那样，让他从字里行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独一无二。
林棽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沟通障碍。
“你想逛什么？或者有什么要买的吗？”他问白默森。
“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不过什么都可以看看，去商场里？”
“好啊。”
周末的商场相当拥挤，为了避免林棽被人撞到，白默森让他站在靠近橱窗那一侧，自己则在旁边贴近了他，时不时搭着他的肩揽他一把。
这样和谐的画面导致了林棽在试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店员一个劲儿地朝白默森说:“哎呀，您爱人穿上真的是太好看了，说真的先生，这件衣服到店这么久了，您夫人穿在身上是最显气质的。”
之前老张馄饨店的陈姨还只是认为白默森是林棽的男朋友，到今天，他们已经让人误会到是夫妻了。
林棽赶紧说:“不是的，我和他不是……”
店员一听不是，便以为两个人不是在恋爱就是有一方在追求，又说:“抱歉抱歉，两位看起来实在是般配。”
林棽:“……”
白默森忍不住，在旁边掩着唇笑。
如果没有诺斯特灾难，这个人现在可不就是他夫人么？
他不解释，反而对店员说:“就要这件吧。”还转头问林棽:“你是要穿这件还是换之前的？”
等林棽换过衣服出来后，白默森已经把款都付好了，店员喜出望外把衣服接过去打包，林棽看向白默森有些无奈。
“怎么帮我把钱付了？”
“因为店员试图说服的是我，我没有办法拒绝，就给你买了。”
可刚刚店员分明就只是强调了两人“般配”。
“你这理有点歪。”林棽笑着，带着点小心思也不想和白默森掰扯清楚，反而问:“你有什么要买的么，让店员也来说服说服我？”
白默森想了想:“还真有一个。”
两个人绕到了一个少女饰品店里，在瓷品架前端详上边花里胡哨的餐具。
“可以帮我选两个马克杯么？”白默森问道，“如果你需要店员说服你，我去帮你叫。”
“不用了。”林棽打住他，认为这种东西倒没有让店员费尽口舌的地步。
两个杯子的话，林棽就简单认为是这人和默羽一人一个，所以挑了半天，他选了一个男款一个女款。
杯子的杯面都是干净一致的，只有手柄到杯口的地方有所不同，一个是树叶的藤蔓，一个是绣球花延展向上。
“怎么样？”林棽问。
白默森却反问他:“你更喜欢哪一个？”
“嗯……都挺好的，绣球这个吧，我喜欢花。”
“那你以后来医院找我，要喝水就用这个。”白默森说道。
“啊？我用吗？”
林棽还以为是给白默羽……
“嗯，看你之前在诊室喝水都用的纸杯，就想着你经常来的话，可以放一个杯子在那里。”
也对，林棽觉得自己经常去的话，确实可以放一个杯子在那里，可稀里糊涂地付了两个杯子的款以后，他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买一对？放在一起不是情侣杯是什么？
“正好，我也想换个杯子。”白默森接过店员手中的袋子。
林棽明白了，白默森让他买的一对，不一定是配套的，是他自己错解了意思，给自己挖了个坑。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和白默森在医院用情侣杯，林棽心里有一丝丝乐意的，可又担心别的医生护士看见了会误会，给白默森造成困扰。
还好，好像平时白默森都把杯子放在休息室的柜子上，他时不时用一下，应该也没人注意得到。
两个人又再商场里逛了一会，饭却不在商场里吃饭，林棽带着他去了外边，又开车绕了两圈才到了一个还挺温馨的饭馆里，老板人也好说话，给他们留了一个带窗的小包间。
“经常来这里吃吗？”白默森看林棽点菜熟练的模样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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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似乎也记得林棽，拿着笔问:“那今天也要么？”
“要，还要个白袍虾仁，然后糖醋鱼……还要文思豆/腐，再炒个小白菜。”
老板笑道:“你们两个吃得完么？要不要少点一个荤菜？”“想让他都尝尝。”
老板又说:“下次再试别的啊，我这店又不是明天不开了，你这次吃伤了，可要很久不来了。”
白默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板，他对林棽说:“下次你来找我，下班正好可以来。”
林棽听到下次一这一说，转口对老板说:“那虾仁就不要了，麻烦了。”
老板拿着菜单出去，两人对坐着捧着茶看外边的夜景。
“第一次来也是在这个位置，但是是冬天，下了雪，外边的杉树积了雪。”
林棽背靠在了后座上，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对坐的人。
“那个时候我刚被安置来怀恩城，我听说清洗的部分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所以还没有放弃联系之前的医院。”
林棽声音微微发抖，继续说道:“他们之前可能还会回复我，接我的电话，但是到后来，直接告诉我说……说临时医院清洗的记忆，已经批量废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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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棽刚又想掉眼泪，白默森温热的手捧在了他的脸上，轻轻抚着。
“我其实是想再去找喜欢的人，不管他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觉得我都应该站在他面前去听那个答案，而不是……”
而不是因为这样的意外将如此重要的人忘记，就像个故事写到一半，没有好好结尾。
“林棽，那并不是结局，在你经历了那么多仍然决定努力活下去的时候……那才是新的起点。”
白默森轻抚着林棽的眼角，将那点湿润带走，又温声:“年底之前，会给你安排腺体修复的手术，到时候恢复了应该也下雪了，我们再来好不好？”
“好。”林棽答道。
于白默森而言，林棽不记得他了也好，遍体鳞伤也罢，对方想要的答案，他都会用行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他要的结果不是两人能回忆过往，而是将来彼此相拥相爱。
至于曾经的温柔，他现在也给得起。
……
林棽去到医院注射第四针托维斯特时，他发现白默森把那两个马克杯放在了外边的桌子上相当显眼的位置。
而护士站的护士长给他送托维斯特过来的时候，正巧撞见高冷的白教授面带春风用那杯子给林棽倒了杯水递过去。
这么多天了，那么多小护士心心念念的白教授为谁准备情侣杯的谜题，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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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护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林棽问。
白默森用针管取了药剂转身过来，他不好奇别人误会了他什么事，反倒说:“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他小心地靠近林棽，专注的看着他的脖颈，反而将暧昧的气氛升温:“好了，小朋友，打针了。”
还是那个动作，林棽抓着白默森的衣角，甚至不客气地去翻找他兜里留的那颗大白兔，等注射完毕后就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过几天要来FQ期了，这次还怕么？”白默森问。
“嗯……还好，没那么怕了。”林棽答着，却想起那件事，不知道白默森会不会提。
“下次FQ期会在稳定的时间来，你可以先吃了药，再把抑制剂打好，如果你自己注射会害怕，我就提前一天去看你帮你注射，行么？”
明明对方已经极其照顾他，林棽却有点得寸进尺地问:“那你那几天……会来看我么？”
“如果不忙，我就去。”白默森顺着他的话答，迁就着他的心思，又从办公桌上拿了张纸过来，坐在了林棽旁边，“你看看这个。”
放在面前的广告纸不大，也不花里胡哨，字体简单，排版也干净。背景图是一扇大门敞开，里边的石壁上赫然地刻着艾德学院的四个大字，而下边则是学校校训，“艺术，生生不息。”
林棽:“这是……”
白默森:“艾德学院的招生广告，因为这次的分院设立在怀恩城，应对政府的要求，学校开放了招生，也招收诺斯特灾难的受害者。”
“你是说我可以……”林棽自艾德学院要在怀恩设立分校就开始关注，那时的他以为学校招收艺术生体检会很严格。
现在这张纸上简短的字眼又给予了他希望。
“默羽说艾德的钢琴专业一直都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明年可以试一试，按照我的计划……明年7月之前会给你做好腺体修复，或许还能……”
不等白默森话说完，林棽突然转过身抱住了他，有些激动地说:“我……我真的可以……”
这一切真的就想这人说的那样，是新的开始。
他现在不仅能好好的活下去，还能再次尝试攻读他热爱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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